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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種戀愛裡

人體掌聲鼓勵有一百種姿勢/SK&SA/文章禁轉,謝謝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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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SA/地底的玫瑰 (21-25)

  21.
  研究所只有一個新同學,松本潤。因為對老師手上的計畫有興趣,面試、筆試皆高分過關,正取第一,硬是把二宮擠到正二。

  研究室的學長姐們總拿這事打趣二宮,二宮也就順他們的話開自己玩笑。
  研究計畫他沒畢業就在參與,面試不過做個樣子,比起來那天大野智送來的漢堡肉存在感印象還強些,那天他跟幾個老師在教室裡閒聊半小時,二宮擅長這種場面,儘管他很少讓自己有應付這種場面的機會。
  若不是後面還有學生要面試,大概就一起去吃飯喝酒了。
  
  松本潤是個濃眉大眼、身材高挑的Beta,有著近乎苛刻的完美主義,實驗時一絲不苟的態度讓夥伴們天天嚷著吃不消,二宮倒是很喜歡這態度。平日打趣還好,但實驗要求的就是精準,任何差錯都可能使數據報廢。他就是明白這點,才能在大學時就被教授帶進七樓做實驗,有些事只靠聰明是不行的。
  
  然而迎接新生的酒會上,他才知道松本是喝酒就無比麻煩的類型。
  
  昏暗的居酒屋裡,喝醉的松本潤話特別多,纏著學長姐不斷說著自己的研究理想,二宮在他旁邊樂得不講話,默默喝著啤酒,一場多人的聚會變成獨酌。散會時大家站起來,松本茫茫然跟著起身,這時才注意到二宮和也,也不知道哪裡接錯線,原本要走的他一把揪住二宮的手,親近地說陪我再喝幾杯,喝了我跟你講一個秘密。
  松本也沒等二宮答應就湊到耳邊要講,其他人見狀向二宮投去你保重的眼神,腳下一個快過一個地溜了。二宮在心中對這些沒良心的背影翻上十個白眼,認命處理起還捉著自己手不放的爛攤子。
  松本沒意識到其他人都已離開,擅自認定二宮答應他的提議,低頭湊到二宮耳邊,神神秘秘的開口:「你知道櫻井集團吧?」
  還想繼續說的松本沒算好距離,一個趔趄,嘴唇便撞到二宮耳朵上。二宮忍著把人推到地上的衝動,扯過松本將他當玩偶似的擺正站好。只是他一放手,松本又搭上他的肩膀,根本沒注意到剛才非禮二宮的事,繼續把秘密說下去:「他們集團聽說有個研發地很神祕。」
  很少跟同學有這麼多肢體接觸的二宮,看著離他們有一小段距離的門口,乾脆扶著人坐回椅子。
  「松本潤,你住哪?」照理說他應該招台計程車把松本送回他的住處,可他一點都不想去摸松本的口袋裡的錢包,更不想幫這傢伙墊錢。
  松本潤沒理他,還在講他的秘密。
  「都在做一些尖端的研發,像是特效抑制劑啦……」
  「你哪裡聽來這些。」二宮明知故問,他翻起手機通訊錄,決定叫相葉來幫忙,相葉有車但不常開,眼下既然是室友又是好友,當然不用白不用。
  「還有Beta用的發情劑……我跟你說我真的好想進他們實驗室……」就這麼片刻的疏忽,松本的手又搭到肩膀上,二宮來不及發作,電話正好接通。
  接起電話的人不是相葉,櫻井翔問自己什麼事的嗓音隱隱帶著笑意,背景音是相葉雅紀慌慌張張想搶手機的聲音。
  二宮想起今早相葉問他今晚是不是要聚會到很晚,恍然大悟當時相葉的反常是決定單獨約會的害羞,也不知道相葉是怎麼想的,第一次單獨約會居然就約家裡。
  二宮越想越氣,身上掛了個怎樣都甩不掉的大掛件,半夜還要被你們閃,有我這麼慘的嗎?
  「……櫻井翔,我不管你吃沒吃掉我室友,十五分鐘內讓相葉來接我回去。」二宮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欸、對,你怎麼知道他們董事長的兒子叫櫻井翔……原來這秘密你早就知道了嗎?」松本潤巴住二宮的臉頰強迫他轉頭。
  二宮看著松本那因為找到同好而滿是笑意的臉,不得不說同意這樣的松本挺好看,只是他什麼想法也都不會有。不知道是今晚第幾次扯掉松本潤的手,清淨不到兩秒又黏上來,「好了,你夠了,別對著一個已經被標記的Omega發情。」
  「誰在發情啦,Beta又沒辦法發情……我不過是笑而已!」笑從臉上滑落,松本趴到桌上,把半張臉埋進手肘。
  「你家在哪,我等等讓朋友先送你回去。」
  「唔,學校旁邊那個社區……」松本潤稀哩呼嚕的講了一串,把從學校大門口走到他家的過程路標一一說了。
  「你這樣子講誰記得住……」
  面對這樣的松本,一等超過十五分鐘,便想打電話催促。相葉手機關機,電話無法接聽的機械女聲中,氣得要命的二宮只能掛上電話。
  沒等到他找到櫻井的電話,有人叫他的名字,抬頭發現眼前的不是別人,是大野智。
  「怎麼是你?」二宮放下電話,一臉疑惑。
  「翔ちゃん打電話給我……說讓我們不要打擾他跟相葉ちゃん吃宵夜。」
  是打擾他們吃宵夜,還是打擾他吃宵夜?櫻井翔還要不要臉!相葉有同意嗎!
  「我不接受!何況你不會開車!不行,我要回家。」二宮從椅子上站起來。
  「這是……?」大野智沒理他,指著趴在桌上睡過去的人,二宮頹喪著臉坐回椅子上。
  「同學,剛才還嚷著跟我說要進櫻井集團的實驗室,這就睡著了。」二宮揉著自己的臉,一臉無奈。
  「櫻井集團的實驗室?很好啊。」大野呼呼呼的笑了。
  「聽他語氣裡的崇拜,我沒忍心跟他說那人不過是個占有慾很強的笨蛋。」
  「也就你會把翔ちゃん當笨蛋。」還總是打擾別人談戀愛。
  「誰讓我聰明呢?」他對大野智挑了挑眉,配上一個「你懂的」的手勢。
  大野智後知後覺意識到二宮的反常,話比平常多,語速也比平日快,細看才發現身子已經泛紅,他在心中嘆了口氣,他們平日聚會也喝酒,他知道二宮微醺時是什麼樣子,眼下顯然醉了的人不止一個。
  他蹲下身,在二宮幫忙下將松本潤的重量擺到自己身上,明明松本比他高不少,大野扶得異常穩,比某個絕頂聰明的實驗宅男穩健不知多少倍。
  「走吧,都去我那。」
  
  松本潤在他們正要進大樓前清醒,雖然還是有些搖晃,但已經知道保持肢體距離了。開口是連串的不好打擾,執意要回住處。二宮也不勉強,回頭又幫他叫了一輛車。口袋裡兩張離去前松本主動遞過來的車資,二宮對松本的評價又回到原本的高度,只是暗自下定決心再不跟他去喝酒。
  雖然他總說想對相葉跟櫻井惡作劇,但他不可能真的打擾好不容易跨出一步的相葉,既然相葉沒有提前跟他說,或者約定好今晚一定要回家,照剛才櫻井的話,他也不可能真的回家。
  
  大野智明白這些,他站在推開的大門內回頭,跟他說:「走吧。」
  
  
  
  22.
  那幅帶著藍點的畫裱好了,就掛在客廳的牆上。
  「我不是還沒簽名嗎?」二宮倚著沙發的扶手,看著面前的畫,聲音有些發懶。
  從廚房出來的大野遞上一罐冰涼的啤酒,他彎起手指拉開拉環,聽氣體急著發散到空中引發噪音,大野執著啤酒靠在牆上,就站在那幅畫的旁邊。
  「大野師匠居然想獨佔功勞?」他猛灌下一口啤酒,根本不介意再醉一些。
  「現在就能拆下來讓你簽名的……」大野說著跪到沙發上,伸長身子把啤酒放到小桌,回頭把畫從牆上拿下來。
  「你還真的拆啊……」二宮彎著眉眼,靠著他看他手中的畫。
  「嗯,簽了也好。」把畫交給二宮,走到另一頭去拿顏料跟筆。
  見他是認真要讓自己簽名,二宮仰頭把剩下的啤酒全數倒進胃裡,空罐子就擺在大野那罐只喝過兩口的啤酒旁邊,他接過大野沾好顏料的筆,歪歪扭扭地開始簽名。
  「二——宮——和——也——來,好了!」他的簽名跟大野不一樣,四個漢字寫得大小不一,和字寫得太大,二又太小一個,比例失衡毫無美感。但大野似乎不在意,他將畫重新裝回框裡,小心翼翼掛回牆上。
  畫要掛好的時候,二宮的疑問從後頭傳了過來。
  「吶,我還是覺得我應該更冷一點才是。」
  燈照著二宮的臉,醉了的人整個身子都泛著淺紅,兩顆眼珠藏著潤澤,二宮的眼底很深,卻是琥珀的淡色,他盯著那雙眼睛,二宮看著他,眨了兩下。大野智沒躲閃二宮的眼神,只是把話語全數放慢,「​我原本以為你只暖你喜歡的人……比如相葉。」
  大野摸摸鼻子,靠著沙發的二宮比他低了一點,視線落在那雙貓唇上,「後來我發現了,你會為你在乎的人調整溫度。」
  視線復而對上二宮的,他看他眼底深邃,他喜歡這個人,在一片幽冥的荒漠裡仍然散發光芒。
  
  「你知道我性子淡,所以跟我一起的時候,才總是偏冷。」
  
  
  
  大野的目光直直穿過二宮的瞳孔,讓他感覺自己被完全看透。
  
  荒漠裡的自己有個非常小的盒子,裝著僅剩的幾滴水。他一直收得很好,了無牽掛、自得其樂,安穩行走在沙漠裡。
  直到大野智出現,明明他不曾將盒子拿出來過,那人卻知道他收著一個盒子。
  這些日子大野不斷製造出讓他想把盒子拿出來捧在手上端看的情境,然後總那樣碰巧,在他翻看那僅剩的水珠時,用一句話、一種語氣,甚至不過一個眼神觸碰他,讓他萬般小心藏著護著的水,就那樣不小心灑到盒外。
  然後滿溢在空間裡頭。
  
  大野直勾勾地望著他,伸手摸到牆上的開關,一切掉頭上的燈,窗外微弱的月光就把影子拉得很長,畫變得模糊,大野智的臉孔逐步清楚。
  他仰頭看大野的表情,數他半蓋著眼睛的睫毛。
  「可你畫的是黃色的我……」二宮還在做最後一點抗拒,聲音卻越說越小。
  大野沒說話,傾身讓啤酒特有的麥香黏到二宮唇上。
  
  房裡滿是濕意,二宮閉起了眼睛,那個他小心藏著的盒子終於翻倒在沙地裡,裡面的東西迅速蒸發得一乾二淨。
  而大野的房裡總有一股海洋味。
  
  大野智輕輕拾起二宮的手搭到肩膀,沒再感受到抗拒,二宮環著他的頸子,任憑他侵占他的雙唇,並迅速向前鑽開牙齒,其實吃不到什麼味道的,二宮嘴裡除了酒香,就只帶著一點啤酒的苦。
  大野吻得深,唇與唇相疊糾纏發出聲響,有些吃不消的二宮嚀了一聲,大野智聽見後稍微退開一點,平日總是軟軟地人眼下特別強勢,在人尚未調整好呼吸前,又向前覆了過來。
  第二個吻更顯急切,原本就只是倚坐在扶手上,撐不住大野這樣猛烈的壓迫,二宮一個重心不穩,往後一仰,摔到沙發上。慌亂間沒來得及放開,反而下意識想抓住什麼的雙手,就這麼帶著大野智往前跌,這一摔撞上二宮胸口,撞得他呼吸一窒。
  
  空間安靜得像時間靜止,時光凝結,大野疊在他身上,側著臉趴在約莫是鎖骨附近的位置,那一頭軟綿的頭髮比初見時長了一點,搔過他的下巴。
  二宮看著天花板,情不自禁笑了起來,收緊雙手把大野綑在胸口。
  大野智跟著笑了,這姿勢卡得他很不舒服,然而二宮的心跳在他的右耳裡頭鼓譟,與歡愉的笑聲兩相夾雜在一起,他哪邊都沒漏聽,全收進心底。
  
  終於笑累了,二宮放開大野,推著他要他從自己胸口起來,二宮撐著身子問,「因為我對你的溫度剛好,所以是溫暖的黃色嗎?」
  大野越過沙發扶手,眼下跪在沙發上,半壓著二宮的小腿,身前的這雙眼睛深處乘載的東西太多,讀來說不清也道不明。
  但總有一些事,關於自己的事情,他是肯定的,比如為什麼當時要用黃色。
  「嗯。」
  二宮聽他說得肯定,說話的語氣便像嘆息,他伸手摸了下大野的臉:「你啊你啊……」
  
  二宮和也避開了更多他能得到的東西,他傾身取過桌上那罐大野才喝兩口的啤酒,放過的啤酒滋味更苦,他一個仰頭對這晚發生的一切先乾為敬。
  
  你啊你啊。
  大野智凝視二宮灌酒的側臉,看那下顎孤單的弧線,滑動的喉結跟緊閉的雙眼,他知道天亮後的他們還是跟之前一樣,沒有任何事情會因這晚而改變。
  
  你啊,你啊。
  
  
  
  大野智有一個忘不掉的夢。
  
  那日午後,他夢見一條長河旁的道上滿是將開的櫻花。二宮從花道另一端朝他走來,每走一步,春天就更近一點。
  所有花都開好了的時候,粉色的花瓣隨風飄散,那個人又像鬼魂一樣了,在他面前跟著陽光一起變得透明,像是隨時會跟花一起散在風裡。
  
  畢業時分的櫻花每瓣都是離別。他同他站在傾盆離別之下。
  吻他的時候,樹的遮蔽將他們的身影藏起,不知何時迎來將晚的天色,讓一切都晦澀不明。淺嚐不過一秒即止,離開時凝視他眼裡的琥珀,他退得慢,靈魂便被封凝在裏頭。
  
  
  
  大野醒來時天色才剛要發白,留了一條縫的窗送進清晨的涼意,身旁的二宮呼吸綿長,散發一股淡香,他們的氣味交織,那幅畫還在牆上。他看著那暈開來的陽光還有海洋,又記起那日夢裡的櫻花,還有二宮朝自己走來時無奈的淺笑。
  他起身收拾桌上的空啤酒罐,二宮皺起眉頭翻身背向他,雙手抱著身體縮成一團,顯得更加弱小單薄。大野放下手上的罐子,從臥室拿來被子幫他蓋上。
  
  等大野收拾好一切時,二宮已經翻回正面,他倚著扶手看二宮熟睡的臉。
  
  夢裡的他不知道二宮心底究竟願意不願意,還是忍不住了。
  昨晚他想二宮應該多少是願意的,卻又覺得那一點願意算不上什麼。
  
  
  
  23.
  相葉抱著膝蓋,在沙發上看窗外的五月。
  二宮跟他說他們今天系上有個酒會,當作新生們近一步熟悉彼此的管道,教授要帶他們去居酒屋喝酒,可能比較晚回來。他下午跟櫻井約好要去約會,其實內容很平常,不過是一起逛街購物,有次他們發現兩人服裝來自同個品牌,後來就經常交換服裝情報。
  他們在一起已經兩個月了,自上次問過二宮後,一個月過去,櫻井忙著寫論文,出門的時間變少,這次黃金週的約會還是他特地排出來的。
  
  「想見你啊。」相葉沙啞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到櫻井那頭。
  「那……我看看……黃金週最後一天,我們去逛街吧?」夜裡櫻井的聲音特別低沉,這種時候如果閉著眼睛聽,便能從記憶裡聞到櫻井信息素的香味。
  「嗯……想念你。」相葉說。
  電話那頭的櫻井笑了起來,相葉總覺得自己可以想像他的樣子,拿著電話坐在書桌前面,旁邊是成疊的資料跟文獻,聽見自己的話後放下筆靠到椅背上,自信的笑了起來。
  「我也想念你。」然後笑完的櫻井對他說。
  
  最後相葉到浴室洗把臉,穿好服裝出門,櫻花早已滿開凋謝,五月的街道一片綠意,櫻井總是早到一點,正低頭靠著牆滑著手機,深褐色的長褲與板鞋,襯得他的腿特別長,明明比自己矮的。
  「翔ちゃん。」
  「啊、來了?」他走到他面前叫他,櫻井抬頭看見是自己的瞬間就笑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裡一軟。
  「……嗯。」
  「欸?怎麼了?撒嬌?」被摟住的櫻井有些慌亂,相葉很少這樣主動的。
  「吶、逛完街,晚上有事情嗎?」相葉的聲音從耳後傳來,悶悶的。
  「嗯?怎麼了?」
  相葉還摟著他,上半身退開來好與他對視,說:「要不要去我家?」
  末了,又補了一句。
  「今天ニノ去喝酒,很晚才會回來。」
  
  櫻井翔對自己的人生路在腦海裡有著一張規劃表。計劃已是深刻的執著,不這麼做就會感到不安。讓人佩服的是,他總是能夠讓事情按照計畫完成,即使變動也不會與預計相差太遠。
  他想過要在幾歲前拿到學位、要在幾歲前開始接觸公司、要在幾歲前結婚、要在幾歲前買房、要在幾歲前擁有第一個孩子、要在幾歲前繼承家業。
  與相葉的相遇不在他計算內,但在他預計的時程內。啊,跟這個人現在交往的話,一直安安穩穩下去便能在幾歲前結婚、幾歲前擁有第一個孩子。那個幾歲還很遙遠,因此即使交往兩個月還只能在外頭約會,他也不著急。
  他知道相葉害怕Alpha,走在路上遇見比較有攻擊性的氣味,會拉著自己想要躲開。但相葉一直很順著自己,被動地允許他任意施為,他試過在外頭人群裡深深吻他,懷著戒心的相葉從沒有反抗過。
  所以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等到的,他想相葉不會讓自己等太久。
  相葉心裡的門要慢慢打開,擁有鑰匙的他總有一天能走到門內。
  
  
  
  相葉的客廳有了二宮的痕跡,比如雜七雜八的遊戲跟好幾盒紙牌。相葉說要為他做晚飯,他們一起去超市採買,決定煮檸檬調味的蕎麥麵。
  下廚時櫻井跟進廚房想幫忙,相葉不疑有他,拿了檸檬請他切片,於是半顆檸檬一個漂亮的彈跳進了沸騰的鍋裡,載浮載沉,好在相葉正好去拿麵,才沒有被熱水噴到。櫻井握著菜刀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讓相葉不得不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相葉邊笑邊把檸檬撈出來,讓櫻井把菜刀放下,他來就好。
  櫻井放下菜刀,走到身後碰了碰他的腰,相葉知道櫻井的意思,往後靠了一點,便落入櫻井的懷抱中。
  「這樣會打擾你做菜嗎?」
  相葉拿著長筷翻著麵條,好一會才找到聲音。
  「……會。」
  「那你介意嗎?」櫻井又問,放在腰上的手收得更緊。
  「……不、不介意。」
  相偎並沒持續多久,麵熟得快,他拍拍櫻井的手要他幫忙把冰鎮的盆子拿過來。他讓櫻井處理麵條,畢竟是跟火和刀沒關係的事,他拿過那顆川燙過的檸檬開始準備醬汁。
  一頓飯還沒吃完,櫻井已經接了兩次電話,相葉習以為常的低頭吃麵,等待櫻井掛電話後繼續剛才的話題,儘管他常想不起來他們說到哪裡。
  櫻井的表情比以往更抱歉,他把手機放到桌子中間,說要是再有電話打來他願意接受懲罰。相葉歪頭想了想,也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放到桌上。
  沒有反應的手機很快被兩人遺忘。
  相葉把碗洗好收進烘碗機裡,他一出來櫻井就把正在看的新聞按掉了,櫻井接過他手上的麥茶,等著他在他身邊坐下。
  「有什麼事情發生嗎?」相葉靠著櫻井的手臂,邊喝邊問。
  「男宿B有人跳樓的樣子。」
  櫻井環上相葉腰際前,把喝了幾口的麥茶放到桌上。
  「咦?」
  「天文系的,你有認識天文系的人嗎?」
  「沒有……欸?嗯……沒有。」
  「那應該不是認識的人。」
  相葉盯著全暗的電視發呆,這並非他經歷的第一起事件,只是知道時還是會感到震驚。
  「難過?」櫻井撥開戀人的瀏海,想看清他眼底的情緒。
  「也不是……」
  「抱歉,不該說的,氣氛都破壞掉了。」
  
  「總覺得活著還是很好的。」相葉突然開口,把自己的杯子放到櫻井那杯旁邊,語氣越發肯定,「活著然後遇到ニノ、大ちゃん跟翔ちゃん。」
  相葉又回到原本的樣子,櫻井突然想起二宮說的話,說相葉總是那樣溫柔的愛著世界。
  「……是呢。」他伸出手指撫摸相葉的嘴唇,看相葉緩慢聚焦在自己臉上,眨了眨眼,最後緩緩垂下眼睫。
  
  
  
  24.
  仰倒在沙發上的相葉發出貓一般的嗚咽,櫻井覆在肚腹上的手溫暖得像有貓蹲在上面,被想要更多的想法支配,抱著戀人的脖子往他貼了貼。腹部上的貓溜到腰後,將他摟緊時唇舌順勢探得更深。只有兩人的空間,親吻的力道感覺更強了,被啃噬過的下唇仍帶著疼痛,卻不及櫻井帶著溫度鑽進口腔裡的舌尖所引起的震動。
  屬於櫻井的香氣擴散在唇齒間,讓他每喘一口氣就更失控一點。
  
  桌上靜止整晚的手機震動兩下後開始唱歌,世界有一秒的靜止,以為是自己電話的櫻井正要道歉,卻意識到那音樂並不是自己的。相葉反應過來,伸手要去抓手機,櫻井早一步抄起手機,拉開一個人的距離。
  「是ニノ。」櫻井看看上面的來電顯示,笑了。
  櫻井迅速按下接通鍵,相葉撲到他身上伸手想勾手機,被躲開了。
  「什麼事?」電話那頭傳來二宮的嗓音,相葉又搶了兩下,發出自暴自棄的悲鳴,退到沙發另一頭縮成一團球,把臉埋進手掌裡。
  二宮掛斷後櫻井握著手機,好笑的看另一頭正在當鴕鳥的相葉。
  「ニノ要你去接他呢。」
  相葉沒抬頭,嗚嗚兩聲抗議,櫻井在通訊錄中找大野的電話。
  「是我,櫻井。」櫻井看那頭相葉兩隻眼睛從指縫中溜出來看他的模樣,微勾著嘴角,「我跟雅紀在吃宵夜,你幫他去接ニノ一下,地點是之前見面那間居酒屋。」
  那頭的大野答應後,對上相葉眼睛的人笑得壞,又補了一句,「對,還有跟他說別打擾我們吃宵夜。」
  相葉聽見這句話,又把臉埋到手掌裡。
  「雅紀,懲罰怎麼辦?」櫻井用手撐著頭,歪著頭問眼前的人。
  「不知道。」相葉雅紀,鬧彆扭。
  「欸?讓我來想嗎?」
  「不知道。」聽見那故作訝異的語氣,更恥了。
  「你不想的話我真的要想了喔?嗯……懲罰要什麼好呢——」
  「啊、啊!啊啊!我想!我想啦!」感覺櫻井想比自己想更恐怖一百倍,相葉很快投降了,伸手在他面前揮了兩下,似乎這樣就能打斷櫻井的思緒。
  「那你想。」櫻井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看著他。
  相葉左思右想,好一陣子才想到了。
  「那個、嗯……翔ちゃん應該會高興的。」
  「是什麼?是什麼?」
  相葉突然放開手腳,往櫻井的方向撲過去,把人壓倒在沙發上,對著嘴唇很快地親了一下。
  「……翔ちゃん的話,這樣的速度也沒關係的。」相葉撐在櫻井頭側,背光仍能看清他面孔上的認真,儘管兩秒後相葉像受驚嚇得動物一樣退回沙發角落,抱住雙腳閉著眼喊,「啊啊啊啊——好害羞——」
  櫻井翔看著在沙發一角縮成球的相葉,只覺得自己男朋友宇宙無敵可愛。
  
  只是轉念一想,事情好像不太對:「等等、雅紀……你把這個當懲罰嗎?」
  「欸?欸欸?啊、不是……翔ちゃん這樣我也很開心的……啊、翔ちゃん你鬧我。」說到一半看到櫻井的表情,才知道自己被戲弄了。
  「沒辦法,雅紀真的很可愛啊。」
  櫻井湊向前親了相葉鼻尖一下,退開來維持著五公分的距離,低聲問:「這樣的速度可以嗎?」
  氣氛突然回到原先的曖昧,相葉很小的嗯了一聲,櫻井環住戀人的腰,收緊雙臂將人圈在懷裡,距離還是只有五公分,櫻井又問了一次:「這樣的速度可以嗎?」
  相葉又嗯了一聲,然後櫻井不再問了,將吻落在那微張著等待自己的嘴唇上。
  
  櫻井在真要失控前緊急煞停,相葉迷茫的眼,讓他心裡膨脹起難以言喻的滿足,情不自禁又向前碰兩下相葉的唇,才說,「等等要回去了。」
  相葉微張著一雙被親紅的嘴,沒搞清楚狀況。
  「這個懲罰有時效嗎?」櫻井克制住把自己的唇再一次貼上去的衝動,又開始逗他。
  「咦?嗯……沒、沒有。」相葉花了一點時間才搞清楚櫻井的意思,說完他又重複一次,「翔ちゃん的話,沒關係的。」
  「我知道了。」
  櫻井談起兩人熟悉的話題,氣氛回到原先的狀態,直到櫻井準備離去。相葉站在門邊目送櫻井離開,電梯門叮一聲緩緩打開時,櫻井突然走回來,一個迅速過頭的道別吻,讓相葉不得不紅著臉跟電梯裡笑得一臉得意的人揮手道別。
  
  
  
  相葉直到隔天早上準備叫二宮吃飯時才發現他徹夜未歸。貓咪從腳邊滑過,溜進無人的房間,他把貓從地上抱起來順毛,有些擔憂的解決了兩份早餐。
  等他洗好自己的碗,看看時間真的不走不行,背好背包準備出門時,二宮才一臉宿醉的開門。
  相葉睜著一雙眼睛瞪他,二宮逕自往沙發上一趴,接著呻吟起來。
  「相葉ちゃん……家裡有沒有解酒藥?」
  「你在哪喝成這樣還整晚都沒回家?」
  「嘶……我還沒說你呢,櫻井呢?」二宮從沙發上爬起來,換成正面的癱坐,按著自己的額頭好遮擋陽光,有氣無力的回話。
  「……他昨天晚上就回去了。」想起自己根本沒提前跟二宮說獨處的事,氣場瞬間轉弱。
  「我這不是怕自己被驢子踢才沒回來的嗎?」昨天是誰要人傳話別打擾的啊?不是櫻井翔叫的大野智嗎?
  「……」二宮看相葉一言不發杵在那,顯然沒想到昨天櫻井的話。
  「好好好,我昨天睡大野那了,不是你家翔ちゃん打給他的嗎?」二宮投降手勢比到一半,雙眼一觸到光又把臉按住。
  相葉這才想到昨晚櫻井的處理,沙發上的親密回憶跟著被釣出來,他紅著臉低頭閃過癱在沙發上的二宮,不斷說這就去拿藥。
  
  相葉看著他確實把藥吃下後就急急忙忙走了。
  二宮按著自己的臉,想昨晚發生的事,想那個被打翻在沙地裡的盒子,他已經預見可能的失控,如今的他還有辦法在荒漠中行走嗎?在遇見一片寬廣的海洋後,還能像以前那樣嗎?眼前的海會不會只是荒漠裡的海市蜃樓?
  
  他不知道啊。
  但他知道跟自己在一起不會幸福的,沒有Alpha能忍著一輩子的慾望。即使大野智說習慣獨處不代表不會寂寞,但再怎樣也不該讓大野智來陪被標記的自己不是嗎。
  他想不透,頭痛得讓他無力再想,好在實驗室的大家早知道絕對會宿醉,教授們讓他們多放一天黃金假期。
  
  今早與大野又回到原本距離。起身時深藍色的被子從胸口滑落,大野智已經開始畫畫了,桌上的早餐已經沒了溫度,宿醉的他沒胃口,胡亂塞兩口就要離開,大野走不開,轉頭跟他搖手道別,視線又專注到畫布上。
  離去前他瞥見牆上那幅畫,想起昨晚大野智的話,那樣透徹明白以至於甚至不只是情話的話語,為什麼就從這個人口中被說出來了呢?
  
  你啊,何苦這樣。他對著記憶裡的大野智說。
  你啊你啊,你啊你啊。
  
  
  
  25.
  一日足夠讓二宮從宿醉中恢復,他敲敲指導教授的門,很快得到回應。
  「進來。」
  兼職助理的學姊正跟教授說著什麼,教授指指旁邊的沙發椅讓他先坐,二宮安靜的坐著,教授跟學姊的對話便一字不漏溜進耳裡。
  「所以我說這種事情就是麻煩……如今搞成這樣還鬧到自殺,你說學校要開委員會調查?」教授把眼鏡摘下來用衣角擦過,又架回鼻樑上。
  「是,今年系上輪到老師當委員。」學姊手上抓著一疊資料,從裡面拿出一張表格來。
  「麻煩啊麻煩……」教授盯著那張公文,皺著眉頭。
  「啊,你順便幫我把租的電影拿去還給圖書館,在那個櫃子裡。」教授指指一旁的鐵櫃,學姊應了聲,把手上的資料放在桌子上。
  「二宮くん找我什麼事?」教授轉過身來問他。
  「啊、是。」二宮站了起來,開口說明來意,「那個,因為另一邊的關係,下個計劃我無法參加,真的非常抱歉。」
  二宮彎下身子,對教授鞠了一個近九十度的躬。
  「二宮くん……你這樣我也很困擾的。」教授抱著手臂,嘆了口氣,教授沒讓二宮起身,略過了他的目光繼續說,「我知道你進了櫻井集團,這當然是一件好事,當老師的哪有不樂見其成的?」
  一旁的學姊拉上櫃門,捧起桌上的資料,再次開口提醒教授出席會議,教授不耐煩的點兩下頭,揮手讓她出去。
  「當初大一就帶你做實驗,當然是看你聰明也夠用心……而且更難得的是還標記了。」教授冷冷地嗓音傳來,二宮垂頭凝視自己的鞋面,他聽見教授拍打桌上的那張公文的聲音,「看看這個天文系的事情,Omega就是麻煩,不被標記發情影響人,被標記了又要尋死尋活的。」
  是,經過一天一夜的發酵,跳樓的學生原來是被標記後拋棄導致的為情自殺。
  他的指導教授是個Beta。
  「是,對不起。」二宮將腰彎得更低。
  「你再考慮看看吧。才剛升上研究所就放棄跟實驗,對你日後發表論文也不利。」
  「是,我會再想想的,真的很抱歉。」
  「你出去吧。」
  「失禮了。」二宮直到此時才挺直腰板。
  
  二宮呆站在走廊上,他對教授的抱怨並不意外,只是沒想到自己當初能上七樓,跟被標記過有關。
  大一下剛被帶上七樓,只能給學長姐打雜,什麼都不知道的他天天被罵,教授笑著跟他說每個人都是這樣熬過來的。美其名讓他見習,實際上是無償做所有勞務,那時他沒什麼感覺,因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落實他們那張美好藍圖。大二時能力終於被認可,也是那時第一次領到薪水,做的事情一樣,能拿的金額卻比研究生少,因為他是大學部的學生。
  
  二宮試著消化自己感受到的屈辱,回程遇見穿著米奇T-Shirt配刷白牛仔褲的松本,一件藍紅相間的格子襯衫綁在腰間,腳踩著一雙人字拖,打照面的當下馬上開口問好。
  二宮與他同路,期間問他有沒有打算參加教授的實驗計畫,松本說老師並沒有找他,但他很想進去。二宮聽完苦笑一下,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你前天跟我說你想進櫻井集團?」
  「欸?我說了嗎?」松本瞪大眼睛,停住腳步。
  「嗯。」二宮只能無奈的跟著停下。
  「跟所有人?」
  「不、人都走了之後,你拉著我硬是要講個秘密給我聽。」
  「真的假的……」
  「為什麼想進櫻井集團啊?」他沒理會松本的懊惱,雖然他大概能根據那天聽到的內容猜到松本的想法。
  「……大概是因為不甘願只是個Beta吧。」松本遲疑了幾秒,才又往前走,二宮跟著他的腳步與他一同踏上實驗大樓,「作為一個Beta偶爾會被Alpha跟Omega排擠在外,當他們在談論信息素的味道時,比如說啊那個Omega的蘋果香好甜蜜讓人好想跟他結婚,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我現在也聞不到信息素,可覺得這樣的生活沒什麼不好。」
  「因為你曾經可以聞到吧。」松本按下七樓,電梯門關了起來,他對著電梯裡的鏡子整理自己的頭髮,「而且根據我的了解,被標記的人認真聞還是能分辨不是嗎?」
  「是沒錯。」二宮對上鏡子裡的視線。
  「我們從沒有擁有過這個能力,雖然像我一樣會因此不甘心的人很少就是了。」
  他們沉默走出電梯,在進實驗室前松本按著門把,還是說了想進櫻井集團的真正原因。
  「一般來說Beta相關的產品想研發的集團很少的,因為沒有什麼市場,雖然Beta的人口不少……所有的集團裡面第一個開始進行Beta相關的研究的是櫻井集團,所以很嚮往進去那裡工作。」
  二宮沒再說什麼,Beta有Beta的困擾,正如Omega有Omega的恐懼一樣。
  
  
  
  二宮最後還是沒有參加新計劃,教授很不開心,然而那件自殺案席捲了整個五月,標記天文系Omega的是同班的Alpha,根據Omega留下網路日誌,這不是為情自殺,而是當日正值發情期的他奮力抵抗無效,Alpha要脅他就範就標記,然而雖然Omega屈服了,Alpha最後還是沒忍住衝動。
  教授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對二宮發怒了,委員會剛開始想大事化小的操作變視為對Alpha的偏袒,那陣子校園裡各種不同的意見都有,許多校友透過網路批評學校。
  二宮跟相葉低調的行走在大學的行道樹下,相葉又開始小心避開所有能察覺到的Alpha,櫻井翔也明白他的顧忌,在每個可以抽出空來的傍晚到學校護他跟二宮回家。
  他們養成了一起午餐的習慣,連大野都表示願意一起,儘管好幾次到了學校餐廳打給他,才聽他迷迷糊糊說今天不行,他剛畫完畫或正畫得順利。
  被標記的比還沒標記的安全些,二宮給大野智帶過幾次飯,他不參加研究時間就多了,玫瑰小組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嶄新的計畫,為求不重蹈覆轍,決定將以往的資料全數分析整理後再定調方向,實驗資料都是極密資料,成員們只能每個周末都睡實驗室裡。
  
  他知道自己在實驗室裡過夜時,櫻井偶爾會來家裡約會,只是一個月過去了,兩人之間似乎沒有任何改變。
  「做了?沒做?」某次他順著氣氛開口,相葉好像早就想說,很直接的跟他搖頭。
  「沒……快克制不住的時候,翔ちゃん總會比我早意識到要停下來。」相葉的聲音很膩,二宮只覺得自己打了一晚遊戲的眼睛更花了,他按著雙目考慮是否該買個墨鏡。
  好不容易緩過來,二宮搖搖手上的咖啡,把陷入回憶裡的相葉拉回來。
  「他能尊重你不標記的話,做了也不怎麼樣。」
  「嗯,是這樣沒錯。」
  他知道這些不需要他來說,相葉都清楚,可他們還是沒做。
  「只有發情期才能終身標記,平常的時候要是真的想做就做吧。」二宮說。
  相葉嗯一聲,端起咖啡湊到唇邊,結束了這個太過隱私的晨間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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