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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種戀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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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钢珠一路滚,一路滚。
一路滚进了那慢放的长镜头,蒙太奇的老画面,寂寞的招贴画,流了也是白流的汗。
滚到我眼前,滚进我眼里。
他们不是在一起了嘛,你哭什么呢。
我说,因为值得。

Re:無題

>钢珠一路滚,一路滚。
>一路滚进了那慢放的长镜头,蒙太奇的老画面,寂寞的招贴画,流了也是白流的汗。
>滚到我眼前,滚进我眼里。
>他们不是在一起了嘛,你哭什么呢。
>我说,因为值得。

我們有筆,永遠無懼。

  • 人體掌聲鼓勵
  • 2020/05/03(Sun.)

無題

开始以为他们是被困在从前的夏天,中途觉得他们被彼此困住,后来越读越感觉龙和章就是道玻璃门,就算隔着十几个夏天蒸腾的暑气遥遥相望,还是能把彼此尽收眼底,看到的第一眼也都是1963或1978。他们困住了自己,相对无言地守着各自那扇门。
珠子也许不能打开玻璃门,却可以滚开毫不迟钝、就连影子晃动都挂念于心的自动门。
他们困住了自己,可能看不太清自己,看错过自己,但却永远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又或者,当知道那扇开开合合的门从来都是自动的,因为彼此身影而牵动的情绪从来无法避免,他们终于可以不用捉着影子猜测,而是抓紧了那个人。

好棒的龙章,好厉害的作者。
谢谢他们抓住了对方,谢谢A酱写出了这个故事和这样的他们。还要谢谢柏青哥和弹珠!
冒昧评论了有点多,希望没有打扰到。

Re:無題

>开始以为他们是被困在从前的夏天,中途觉得他们被彼此困住,后来越读越感觉龙和章就是道玻璃门,就算隔着十几个夏天蒸腾的暑气遥遥相望,还是能把彼此尽收眼底,看到的第一眼也都是1963或1978。他们困住了自己,相对无言地守着各自那扇门。
>珠子也许不能打开玻璃门,却可以滚开毫不迟钝、就连影子晃动都挂念于心的自动门。
>他们困住了自己,可能看不太清自己,看错过自己,但却永远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又或者,当知道那扇开开合合的门从来都是自动的,因为彼此身影而牵动的情绪从来无法避免,他们终于可以不用捉着影子猜测,而是抓紧了那个人。
>
>好棒的龙章,好厉害的作者。
>谢谢他们抓住了对方,谢谢A酱写出了这个故事和这样的他们。还要谢谢柏青哥和弹珠!
>冒昧评论了有点多,希望没有打扰到。

當然不會打擾!很歡迎!抱歉之前一直沒有回覆QQ
對章一打柏青哥的印象過於深刻,最後磨磨蹭蹭弄出這樣的一篇文來,能被人喜歡真的太好了。好喜歡你的解讀,這年頭可以收到這麼認真的評論真的好開心,有些時候覺得自己沒動力了會翻翻大家的評論,所以謝謝你給我很多力量。

  • 人體掌聲鼓勵
  • 2020/05/03(Sun.)

無題

写得太好了!!
被校错的钉子 滚了出去的小钢珠 终于看清了自己 在一起了呜呜呜

Re:無題

>写得太好了!!
>被校错的钉子 滚了出去的小钢珠 终于看清了自己 在一起了呜呜呜

告訴你,我就是那扇自動門,不可以跟我搶(欸

  • 人體掌聲鼓勵
  • 2020/05/03(Sun.)

龍章/Sing if you're glad to be ...

Sing if you're glad to be ...

  一、

  龍三再次見到章一時,章一還是那稚氣未脫的眼神,只是瘦了些,儘管頭髮仍是那樣短,臉終究是因為年歲舒張出了新的模樣。龍三不由得想,這頭髮不曉得是不是跟以前一樣,看著比摸著還短。章一不曉得他的心思,只是拿著樣紙用力說明著他對店鋪的打算。對龍三而言,只憑一張門面樣紙自然是無法決定什麼的,換做別人,他絕不可能在這個時點便這樣坐下來一副我們確實要談生意的樣子。
  但這是章一的拜託,所以他空下時間坐上車,便來了。

  龍三章一是真的許久沒見,幾人敘舊早過去了十幾年,仔細算肯定能算清十後面該跟的數字,但龍三不是那種在家抱著米缸心心念念數著米,惦記過去的人,章一不過是他二十幾歲懵懵懂懂,曖昧地動了點感情的一個好人。
  這些年他經歷得足夠多,甚至差點娶上碧眼老婆。那股勉強而來的情愛,在1969乾脆地被石牆運動引發的浪潮淹沒。他離那股風暴太近太近,被吹得東倒西歪,人不在紐約,卻像在紐約過完了那個六月。自那時起,龍三便決定存錢,他想自己要嘛活得夠長了這一切有點好結果,要嘛自己每日的詛咒成功應驗他能未老便離世。

  「你再說一次,店面是舖在哪裡?」
  龍三任職的公司在自動門市場占了一席地,他反反覆覆地只想,若不是對坐的人是章一,他萬不可能坐在這裡。
  章一似是不曉得龍三早已爬到公司的什麼地位,這是自然,他們久未聯絡,儘管章一清楚實情絕非如此,但他心裡仍把龍三看做那個炫耀著下個月要去紐約的龍三,更趨近於那個和他一起抓著萬元紙鈔大喊大叫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大公司的決策人員。
  「木更津,那裡最近不錯。」章一先用指腹壓了壓紙張翹起的邊角,才滿臉笑意地跟龍三說了地點,儘管剛才已經提過不只一次。
  「京葉工業地域?」
  「嗯,那裡工人多,開柏青哥店剛好。」
  顯然,章一換了個夢想。
  龍三沒再追問,只是點點頭,這才真的垂下眼去看章一寶貝得不行的樣紙。
  夢想原來是能換的東西。龍三知道什麼叫做有盼頭,倒是不曉得換夢想會是什麼感受。柏青哥柏青哥,章一這個人,二十歲的敗算是跟柏青哥有點關係,這麼多年,偷天換命,竟是成也要是柏青哥了。

  章一張羅到的店面顯然不大,從樣紙看,二十四台機器分成三列,加上景品展示區,不過兩排走道。龍三在心裡想,既然店面不大,兩片落地窗夾上一面自動門,根本無需討論什麼就可以結束了。可龍三沒捨得結束,先是拿紙筆當面記下店面具體大小,再問章一自己怎麼想,就剩最關鍵的預算要問時,店員送上他們點的三明治跟咖啡,中斷了商談。
  三明治雖是龍三點的,卻被他擺到桌子中間,龍三叫了卡布奇諾,章一則是熱的黑咖啡。章一奶跟糖都沒加,端起來就喝,一口熱咖啡含到嘴裡,終於想起身上還穿著夾克。
  龍三看著章一脫夾克,夾克大概就是當初他們在SHIP重聚時的那件,裡頭配著一件埃及紋樣的花襯衫,十年的工地經驗讓章一不僅胳膊粗了一圈,肩膀也跟著壯實了,搞得龍三心裡有那麼一點不是滋味的滋味。龍三也想過要自己出去單幹展業,但他每次這樣想,又覺得現在這個職位沒什麼不好。最終便是哪裡都沒去。
  龍三拉過桌面上的菸灰缸,他才抽出菸盒,章一的火便跟到他面前。龍三點好菸,把菸盒推給章一,自己深吸一口尼古丁,感覺悶住的肺葉終於得以張開,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這麼久不見,要當小老闆了。」龍三笑著說完,伸手將菸在菸灰缸邊敲上兩下,即使才點上的菸尚未燒出菸灰。
  章一先是小心地把鋪在桌上的樣紙收攏、捲好,放到一個火絕對點不著的位置,才去動龍三的菸盒。
  「工地幹活真的累。」章一回憶似地頓上幾秒,才接著講下句,「一累就想打柏青哥。」
  龍三沒什麼話能接,衝著章一感慨一笑。
  章一搖搖頭,呼出一口白菸,「柏青哥啊柏青哥,戒不掉。」
  「當年你柏青哥總是能贏,戒不掉對你而言甚至不是損失吧。」
  章一露出一個極為自信的表情,對龍三嘿了一聲。
  「我兩年前打得最瘋。」章一往後躺在靠背上,顯得十分自負,「加拿大奧運會那個時候,大家聽廣播的聽廣播,看轉播的看轉播,我什麼也不看,就站在柏青哥店機台前面盯著小鋼珠不斷掉落。」
  章一說著身子往前傾,認真起來。
  「那陣子地下賭盤賭得兇,有一晚不曉得是我贏太多了早就被盯上,還是運氣太好老天決意校正我的人生,我拎著換好的景品一出店,才走不到十步就被道上兄弟堵了個全。」
  龍三抽了一口氣,心裡盡是些不必要的緊張。
  章一看他臉色,反而懷念起這種感覺來,這種在乎他多久沒有感受過了?章一自己都不曉得。原先刻意做出來的模樣都不見了,孤單與溫暖全撞在胸口,脹得滿滿的,一時竟忘了要繼續說。
  「結果呢?」龍三催他。
  「啊,」章一回過神,又繼續說,「不過就是換來的好東西灑了一地,肚子瘀青不說,要命的是他們踩了我的手,整整一星期上不了工,害我被工頭痛罵一頓,全勤獎都沒了。」
  龍三難以克制地觀察起章一的指頭,章一乾脆把菸捻熄,張開十根指頭鋪在桌面上給龍三看個清楚。
  「早就沒事了。」
  龍三跟著把菸熄了,視線卻沒移開,只是輕聲說:「真不知道你運氣是好還是壞了。」
  「我手指好了回去上工,不到一禮拜就又忍不住去打柏青哥。」章一望著自己的手,邊說邊笑。
  龍三坐在那,不知自己該怎麼想,乾脆端起卡布奇諾,把視線藏到杯子裡那早被晃得不成模樣的拉花上。
  「那些人看我又來,圍過來,我跟他們說了幾句,他們竟然覺得我有膽識,約我跟他們去喝酒。」章一十指握成拳頭,又靠上椅背,「還問我要不要乾脆換去柏青哥店幫他們工作。」
  「你答應了?」
  「雖然說是工地這種工作,但做那麼久了,不好隨便辭的。」
  龍三點點頭。
  「但偶爾吧,工地那邊閒下來就去搭把手,一年多下來,修理機台什麼的都學會了。」章一拿起一個三明治打量兩眼,張大嘴一口塞了一半,「倒是被迫戒了柏青哥。」
  「被迫?」
  「他們說不能讓球員兼裁判。」章一呼呼呼地笑起來,「本來打柏青哥的第一步就是挑個好機台,你不曉得?」
  龍三搖搖頭,跟著抓起一個三明治,章一平常沒朋友能聽他叨念柏青哥的事情,看龍三真的想聽,原本就明媚的整個人更振奮了,心情好得不行,三兩下吞了三明治,端起咖啡杯一口見底,苦都來不及感受,就迫不及待講起這些年打鋼珠的心得。
  「第一步就是挑機台,從挑機台就能看出新老手的差別,每天開店前店員都會校釘,拿把榔頭輕敲那些釘子,釘子與釘子排得密,縫隙不大,鋼珠撞進去的可能性就小,手頭不寬的人如果又不挑機台,好不容易撞鬆釘子,往往手頭的鋼珠卻已經沒了,白給後面的人作嫁衣。但如果店家一門心思不讓人中,總是把釘子釘得太緊,老手試都不願意試,你生意也不會好。」
  章一笑了笑,一隻手搭在捲起來放在一邊的紙樣上,撫摸著那張紙。
  「說到底,就是要維持一種模糊不清的感覺,讓人覺得自己有機會贏,但同時又保證客人絕對有可能輸。」
  龍三聽到這句,手上還拿著半個三明治,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但在章一面前龍三卻又覺得自己不能放下,否則會被問怎麼不吃。他自己都想不起來上次有這種滿心酸澀又要一鼓作氣勉強自己的感覺是什麼時候,只是嚥下嘴裡嚼到一半,變得像一團衛生紙的東西,猛吸一口氣,把剩下的三明治放進嘴裡。這下吞得太猛,嗆咳起來,章一連忙站起來,龍三還沒來得及拉住他,章一已經到櫃檯去要水。章一端著乾淨透明的玻璃杯,裡頭接了乾淨透明的清水,站在龍三旁邊盯著他灌下半杯,疏通喉嚨裡的堵塞,才回到龍三對面的位置坐下。
  「謝、謝謝。」
  一時間兩人無話,只是相互對望。龍三脖子紅著,嘴唇因為嗆咳也是紅的,像喝了酒,又像剛被人吻過一輪,章一望著龍三,總覺得他眼神裡散出來的光跟一旁窗戶外的陽光穿透玻璃窗,再穿透裝水的玻璃杯後,最終打在桌上的一樣,讓人看著恍惚,只知道亮晃晃的,心裡裝滿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好似只能拿來寫歌,但寫了,也只能成調不成詞。
  店裡放著外語歌,空氣裡裝滿琴弦不知在何地何時的震動,電子鋼琴混著電吉他,電吉他混著鼓,鼓混進了貝斯。龍三聽著那歌,卻想起了另一首1976年他僥倖聽見,淚流滿面後,再也聽不到的歌。
  章一望著龍三,直到他的注視離開自己,暗了下去。章一不願意這種他不明白的較勁繼續,拿起龍三還擺在桌上的菸盒,把一支菸塞進龍三手裡。龍三的手在他碰到他的時候輕輕一顫,章一收回手,先一步幫自己點火。
  菸燒了起來,兩人隔著一陣白霧,彼此看不清楚,反而都覺得好多了。

  「所以,裝這個門要多少錢?」



  二、

  章一尋個拉麵店解決晚餐,風塵僕僕地踏進新宿一丁目,沒走幾步幾個皮條客聚上來堵住了他,他搖搖頭,只說自己要去龍哥的店,所有人就鳥獸散了。似乎皮條客之間有什麼特殊的管道通風報信似的,除了幾個不長眼一看就是剛入行的小年輕上前來介紹,便是一路暢行。小年輕好打發,搖搖頭不理會便是。龍哥新開的店是粉紅沙龍,景氣蒸蒸日上,新宿這裡的店一家家開,明明是該爭相送上血肉的時刻,龍哥卻反而選擇開不玩實彈的粉紅沙龍店。
  真槍倒是玩的。
  他報上龍哥的名頭跟自己名字,櫃台知道這是看著龍哥面子來的,竟然拿出一本有相片的名冊來,店裡昏暗,霓虹燈下是人是鬼都瞧不清,章一隨便在第一頁指了一個女孩,就撇過頭不看了。
  女孩沒讓他久等,只是抬眼一對大眼睛欲言又止,像極故人,這便是為什麼章一不喜歡風俗店,太多大眼睛的女孩。他十多年前才二十初頭,怎麼會知道自己除了時江之外,再也沒看上什麼女人。
  女孩領他到裡頭,不過胸口高的隔板把一圈又一圈的沙發隔成了十二間,既隱密又開放,章一在過道上跟一個正被人服務的來客對上了眼,那人頭髮梳理得規規矩矩,但襯衫是亂的,褲子除下一半,酥胸半露的女人趴在他的腿間。章一心裡一陣噁心氾濫,撇開頭,快步跟上那個有著時江眼睛的女孩。
  倒也不是說章一仍然對時江有什麼念想,章一認為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他特別不喜歡待在這種地方,何況女孩的背影根本不像時江。人人都說初戀就是特別,時江自然是特別的那個,但章一總覺得沒別人嘴裡說的那樣特別。
  章一才坐下,女孩就叉開兩腿跨坐到他腿上,一陣膩人的甜香,搞得章一一陣暈眩,不由得閉起眼睛。女孩抓著他的手放到胸上,章一被動地搭著,手底下一團軟肉,眼珠後方傳來一陣隱痛,慾望是升騰了,卻沒有頭疼來得猛。章一忍不住呻吟,女孩以為他是舒服,又摸了他兩把,便從他身上翻下去,要解他的褲頭。
  章一胃裡一陣翻攪,用了點力道把女孩推開,一口酸液不敢就這麼吐出來,瞇著眼睛在晦澀的黑暗中找桶子,最後抓到隔壁空桌上的一個冰塊桶,一碗拉麵全吐了出來。

  完了。章一在心裏想,這下不僅沒捧到龍哥的場,還砸了龍哥的招牌。

  章一把口袋裡的萬元鈔全掏了出來,不斷跟櫃台道歉,說要是同時段客人不開心,就用這些錢買,算做他請,要是清潔費不夠,就記他帳上。清潔費怎麼可能不夠,但對這些人,話就是要說到這個程度,才顯得自己有誠意。
  女孩還站在旁邊,一臉關心,她送他到了門口,章一才看清楚了她的臉,圓呼呼的,肯定不到二十五歲,那雙眼睛裡寫滿關切,不像時江了,反而讓章一想起幼年時感冒發燒,必定守在病榻旁的母親。章一頭不疼了,眼裡一陣熱,又對她道了一次歉,重新踏上一丁目五光十色的街道。
  說到底,章一仍不曉得自己算不算處理好了這件事,他埋頭盲目地亂走,只知道自己應該走出一丁目,卻沒注意周邊標示牌,直到他從一個轉角轉出來,才發現周遭的看板都是男人。
 
  而不遠處的一間刊物舖子裡,龍三穿得西裝革履一本正經,章一先聽到的其實是龍三熟悉但怪異的京都弁,隨後才看見了他。龍三一隻腳踏在店外,手上拎著一個袋子,正笑著在跟店裡頭的人講話,白熾燈下只留了半張臉給章一,但對章一來說,怎樣都夠了。

  龍三轉身出店,就看見店外站著的章一,他心裡一驚,手上提著的袋子掉到地上,新出的《薔薇族》滑出袋子。章一嘴裡才叫出龍的音節,龍三倉促抓起雜誌跟袋子,轉頭連人都不願意認就邁開步伐跑了。
 
  龍三奔出四五條街,才敢停下。
  章一自然是沒有跟來,他跪到地上,心裡滿是愁苦,不懂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偏偏是他去買這本雜誌的這一天。
  龍三把書刊從袋子裡抖出來,一本新雜誌生生摔上石板道,左上角薔薇族三個大字躺在黃底的封面上。封面上是一個黑人,穿著綠色田徑衣,手裡不拿接力棒,反而拿著一根燃了引信的火藥。龍三心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也許章一會把這本雜誌當成運動刊物也說不一定。然後,他兩手按上路面,彎身對著那本雜誌荒唐的封面,絕望地大笑了起來。

  章一接到龍哥心腹的電話時,才剛洗好澡出來,一頭短髮仍濕淋淋地。他先是不斷道歉,得力手下沒說什麼,只說了些注意身體的話,章一嘴裡連串的是是是,最終那手下才鬆口說讓他下次再去光顧。章一兩隻手捧著話筒應聲,不敢怠慢,直到對方把電話掛了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章一望著地板上的那本雜誌,龍三直接跑了,他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踏進那間刊物舖子,說要一本跟剛才那客人一樣的雜誌,於是一本《薔薇族》便躺在了他家的榻榻米上。

  ──中年男子愛上青年的苦澀日記。

  章一反反覆覆讀著目錄頁,終於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他往下掃,南方幻夢集以一種纖細且低調的姿態藏在各個標語裡,若不是尾部拉著向井龍三四個字,章一是不會看它第二眼的。



  三、

  ……柏青哥店裡充滿了剝弄卡榫的聲音,彈珠不斷掉落,燈光閃爍起來時他的嘴也微微勾了起來,如果不同品牌的菸可以乾脆地代表各種不同類型的男人,他身上那五花八門的味道,就是純潔中的不純……

  ……他不習慣南方的酷熱,總是流汗,一條毛巾披在肩頭不夠,乾脆打起赤膊,甚至美國大兵都要多看他兩眼,他三十好幾了,仍是一臉稚氣,脾氣卻是磨得平滑,鋼珠似地,不跟那些眼神計較,反而衝著他們咧嘴而笑,被他看一眼,像有千百顆鋼珠從心頭上滾過……

  ……我問他你還記得我嗎,他瞇起眼端詳我的臉一陣,說不怎麼記得。但這不是真的,他靈動的眼神恰恰是記得我的證據。我咧嘴笑了起來,他看我懂了,一邊大笑一邊拿出鑰匙,乾脆地關了還沒開的店,從櫃檯裡翻出兩支酒要我跟他去海邊敘舊。我想告訴他我放棄他,也想告訴他我過得很好,但我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拿出我的菸,他接了過去,像以前那樣先為我點了火……

  ……我有時都不懂為什麼我對他說了那麼多無聊的瑣事,他卻仍能津津有味地聽,我也不懂為什麼他講的每一個字句,都能刻印到我的心底。除了這個祕密之外,所有我的苦樂悲喜,都脫開了我的嘴唇,往他的耳朵奔去……

  ……南方熾熱得像聖經裡的地獄,能烤乾我的靈魂,我想問他如果我用嘴唇代替我的眼神,他是不是還會跟今天一樣微笑關了店,接納我,向我表示不要緊……

  我提起筆來寫這段故事,不過是因為我希望再聽他彈一次吉他。我想告訴他我在紐約地下酒吧聽見一首來自英國樂隊的歌,說我該大聲唱出心裡的快樂。我想告訴他人生果真不欺瞞誰,所有機緣不過是僥倖的巧合。只是偶爾想起,我的心仍舊像要裂開那般,被有關他的事情脹滿。



  四、

  八月末尾的一個傍晚,章一坐在新店舖的櫃檯,盯著備好的涼水,這幾天溫度飆高,好好的一個木更津港,偏偏熱得跟南方一樣。
  大門的板子已經卸下來了,就擱在大門旁邊的牆上,但外頭卻是連一點嘆息般的微風都沒有。他原先只穿了一件白背心,走在路上忽然想起那本書裡龍三寫過的句子來,便折回家裡重新套上一件綠底白格的短袖襯衫。原本是要扣扣子的,想來想去,還是一顆顆解開,像十多年那樣敞著。
  龍三沒讓他久等,帶著兩個安裝工如約而至,章一本來還在揣測不曉得該用什麼表情,但龍三一進門便是公事公辦的樣子,先是把他介紹給兩個工人,接著便拿出安裝說明圖不由分說開始解說。

  夏日天色仍是暗得晚,但已經沒有前段時日那樣晚了,工人帶來的某個零件尺寸不合,可章一店裡的東西全都張羅好了,就差裝這個玻璃門。店裡柏青哥台、景品櫃、出鋼珠機應有盡有,除非有扇能鎖的門,否則章一這夜都不用睡了。
  事到如今,把裝到一半的門卸下來改天再裝也不合適,龍三只好讓工人搭車回公司拿,一個工人去拿,另一個留下,幾個人喝著涼水,聊些天氣、景氣投資地產的事。等工人拿著零件回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終於裝好玻璃自動門,天色早已全暗,飯點都過了。
  龍三知道兩個工人住得遠,玻璃門就剩下上頭的電子裝置還沒測試過,只好先讓兩個工人回去。工人走了,龍三跟章一兩個人下午隔著一個不熟的工人聊天,心裡不再有那種相互揣測的不知所措,反而普通地聊起天來。龍三親自接手,邊裝邊跟章一聊起榮介、圭的景況,章一就站在一邊看。
  龍三脫掉了那件墊著高肩的西裝外套,兩隻手的襯衫袖子摺到手肘之上,龍三手腕上戴著一塊錶,章一不認得錶的牌子,只覺得那簡練的設計很襯龍三,龍三換了一副眼鏡,細邊金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章一看著龍三總覺得他比早先更像個文人。儘管天色暗了,空氣仍然跟下午一樣悶,龍三渾身是汗,浸透了內層的麻紗背心,白襯衫更是隨著他抬手處理門上感控裝置的動作貼到衣服上,變得更加透明。
  章一喉嚨像被人猛然掐住一樣突然一緊。

  龍三裝好那個感控裝置,開了開關,走到門前來來回回測試,章一看處理得差不多,正打算開口跟龍三提這附近有家天丼好吃,站在門底下的龍三就被兩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關上的玻璃門猛力一夾,摀著鼻子哀號著跪倒在門口。
  玻璃門撞上龍三,彈開了,沒多久又關上,接著便在他身後不斷開開關關。章一想笑,卻又覺得龍三可憐,等門關上,衝過去迅速切掉電源,把自己跟龍三關在店內,才扶著龍三到櫃檯內的椅子上坐。

  章一進了內間,龍三坐在櫃檯聽章一開關冰箱門,顯然是要取冰塊,龍三摀著鼻子跟進內間,正看到章一猛力扭轉冰塊盒,一陣劈哩啪啦,冒著寒氣的冰塊紛紛落進底下張開的袋子裡。
  章一把袋子包上一條毛巾,轉過頭看見站在門邊的龍三,便把袋子遞出來,龍三接過時連帶看見章一的指頭,章一左手拇指尖有推鋼珠推出來的瘀青,龍三那個夏天看得多了,見怪不怪。然而章一右手卻隱約有著幾道紅痕,龍三不由得開口。
  「你右手怎麼了?」
  章一沒想到龍三眼睛那麼利,卻又不想說,只是隨意地搖搖頭,連聲說是小事,又拿起一邊桌子擺著的外賣單,指著上頭的炸蝦蓋飯說要不要就叫這家外賣,章一嘴上問,但根本沒有要讓人選擇的意思,轉頭便往放電話的茶几走。
  龍三還想追問,但章一這麼一走,他便看見房間角落立著的那個吉他盒,龍三一句就要出口的關切生生卡在喉嚨。章一叫完外賣,回頭看見龍三的眼神,再順著他看向角落,便知道龍三什麼都知道了。
  龍三放下那包冰,伸出手去,章一沒有動也沒有躲,只在龍三的指尖碰到他的時候,像那天章一把菸塞進他手裡那般輕顫了一下。龍三用自己冰冷的手指搓章一因為擠壓琴弦而痕跡累累的指腹,半晌沒有說話。

  最終是章一抽回了自己的手,走過去把有些融了的冰塊重新按到龍三臉上,乾脆出了裏間,重新把電動門插上電,等門開了,才拔掉插頭。
  章一選的這條街還不是最熱鬧的地帶,而是隔壁街的店正要滿出來,偶爾有人匆匆而過,章一倚著門回頭一笑,問跟來的龍三有沒有菸。
  兩人沉默地站在門邊抽菸,就這麼生出一股心照不宣的默契。龍三心想,章一果然跟過去不同了,以前的他不會這樣,總是有什麼說什麼,雖然羞怯,卻始終是直來直去。
  龍三嘆了口氣,學章一把菸掐滅在離自己最近一台的柏青哥機菸槽,重新擺弄起那個感控裝置。終於調整好感應門,龍三自己先來來回回走了兩趟,確定不會再鬧出那種夾臉的慘劇,才敢叫章一去試。

  章一進進出出兩次,回到店門內,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龍三便站在他身邊等。
  「這扇門才見到影子就開了,連人都沒看到。」章一抬頭盯著門上的感控裝置,「是不是有點太隨便?」
  龍三本來也在看感控裝置,聽章一這樣說猛然轉頭,身側的章一額邊有汗,一張側臉有稜有角,章一看了龍三一眼,好像想說點什麼,但龍三卻低頭去看章一的右手,章一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龍三不由得伸出手去,半途又抽了回來,也不敢看章一的眼睛,而是抬頭去看那經手十多年的裝置。
  裝置的型號是新的,他沒裝過,但眼前的電動門,身邊的人,心裡的慌,一切又都是舊的。

  龍三背對著章一,只說:「那我把它調得遲鈍點吧。」

  章一來不及說什麼,一個年輕漂亮的小伙子嘰地一聲把腳踏車停在店門前,從保溫箱裡端出兩碗蓋飯,三步併作兩步衝進店裡,而這扇門確實如章一說的那樣,見到影子就開張。



  五、

  到頭來還是靠酒。
  吃飯時章一拿出他們以前常喝的酒來,杯子不夠,乾脆跟龍三一人一瓶,就這樣對著瓶嘴生飲。
  吃到半途,章一酒意上頭,站起來扯著龍三出了裏間,說要教龍三選機台跟打鋼珠的訣竅。章一從櫃檯拿出一盒鋼珠,中途腳下一絆,鋼珠灑了小半盒,龍三還是知道兩人在幹什麼的,但他只能趴在剛選好的機台前面摀著肚子笑,沒有半分幫忙的意思。
  章一教他推鋼珠的訣竅,他邊推珠子邊掉,章一一把抓住他的指頭調整,調好了還要大聲宣告「這樣就對了,這樣才能贏」,一盒鋼珠掉的掉,灑的灑,但有章一這個好師傅,龍三中一次特獎,乾脆地把機台裡的珠子用光。

  龍三看看時間,兩人的酒差不多醒了,他拎起掛在一旁的外套,轉頭四下去找自己的公事包。
  章一忘了自動門的事情,幫著龍三找包,包包靠在離門最近的機台邊。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龍三走出兩步,踩到一顆珠子,腳底一滑,往前一撲想抓章一好穩住自己,卻沒想到章一也在這時候回頭,這麼一退,跟著踩到一顆,一個人後倒,另一個前撲,最終面對面一起摔到地上。

  章一背直直撞到地上,疼得連聲音都出不了口。
  外頭的天暗了這麼久,都要入夜了,空氣裡卻還是悶得慌。龍三趴在章一身上喘氣,想站起來,卻又是萬萬起不來了。章一身上一股剛烈的氣味,跟他嘴裡發苦的菸草跟酒氣混到一起,伸出左手扯上他的胳膊,似是想借力起身。
  龍三心裡還沒決定好要不要讓,幾步外的電動門叮咚一聲,滑開了。

  龍三抬頭,章一扭頭,正好看見一顆鋼珠一路滾出店外。
  也不曉得是章一踩到的那顆還是龍三踩到的,鋼珠一路滾,滾出1978這個年份,滾出木更津,滾出鋼鐵建起的建築群,一路滾,滾進1963那個夏季,滾進阿佐谷,滾進六疊半充滿熱汗的窄房。
  一路滾,從章一被睫毛遮蓋一半樣子的眼睛,滾進龍三晦澀難明的眼底,又一路滾了回去。

  自動門緩緩闔上,把兩個人關在店門裡,章一望著龍三,張嘴像要說什麼又閉上了。龍三終是忍不住,低下頭去啃他的嘴,心裡盡是不管不顧的念頭。章一被他壓著,像條離水掙扎的魚扭動,龍三更加用力地去壓,還是讓他掙開了一條腿。可章一只是折起那條腿,卡住他的腰,一手按到他脖子上,哼了一聲,把熱呼呼的舌頭直直擠進他的嘴裡。
  龍三早就全身是汗,章一也是,兩個人都濕滑得像魚,開闔雙唇在磨蹭中喘息,求一口能緩下心跳的呼吸。龍三一排扣子被章一扯散一半,皮帶跟著被解開,龍三抓住章一想往內掏的手,他還是那樣,不敢求也不敢想。章一掙開了他的控制,沒再動他,而是去解自己的褲子,把硬得發燙的陰莖直接靠到龍三手背上。
  於是龍三心裡所有的不敢,都成了敢。

  章一在龍三嘴裡射出來的那一刻,他背下壓著一顆鋼珠,一手凹成奇怪的角度撐在機台底部,身上的襯衫被扯開一半,領口被龍三的粗暴扯鬆。可這麼多不舒服,都沒能抵得上龍三張嘴把他含住的刺激,他閉眼看見的只有中了大獎的五光十色,只有不斷疊加的刺激,只有忍不住張嘴放縱而出的喘息。
  他以一種不枉此生的激烈射了,他終於明白自己是根一直以來都被校錯邊的釘子。

  龍三倒在他的身邊,眼鏡早就掉了,早先梳得規矩的頭髮連髮根都濕著,漏出來的脖頸隱約可見幾個咬痕,章一往下看,龍三在摸他自己。章一伸出手,把龍三拉到身前,將嘴湊到他面前,從鼻子開始吻,吻他臉頰,耳朵,眼睛,再吻到下巴。而當龍三的手停了,章一便握著他的手帶他繼續。章一搭著龍三的手,撫慰的動作在龍三的喘息中逐漸加快,龍三的表情逐漸難堪了起來,像個將死之人那般盯著章一的臉,可龍三執拗眼神底藏的盡是不知所措,章一不是真的知道,但他感覺到了那些。章一忽然用力推開龍三的手,折著他的手腕,張嘴把那高高翹起,沾滿前液的陰莖含進嘴裡。
  他剛把龍三完全吃進去,龍三便跟剛才的他一樣猛烈地射了。

  章一把東西吐到一邊,往前一趴,壓在龍三的身子上。
  龍三喘了半天,抬頭去看門外,卻只看到那個懸在門樑上的感應裝置。

  「……我還得幫你調整那個門。」

  章一跟著去看那扇剛裝好的門,忍不住心底泛起的那陣快樂,趴在龍三身上顫抖著大笑了起來。



 六、

  木更津果真如章一想的那樣一年比一年熱鬧,龍三在東京跟木更津間往返了幾年,他買來的《薔薇族》堆在章一吉他的琴盒旁邊,換下來的琴弦被隨便地扔在一旁的地板上。冬天他們一起等到了1978木更津的第一場雪,春天他們一起聽見了1979東京的第一聲雷。章一做了幾首沒填詞的曲,跟龍三學了一首外語歌。

  偶爾東京某個隱蔽的地下室,會有一個總是帶笑的男人,在另一個男人的注視下登臺,抱著吉他唱著除了副歌之外發音含糊不清的曲子,給那裡一個個孤單的男人聽。

  Sing if you're glad to be gay
  Sing if you're happy that way
  (Hey!) Sing if you're glad to be gay
  Sing if you're happy that way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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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钢珠一路滚,一路滚。
一路滚进了那慢放的长镜头,蒙太奇的老画面,寂寞的招贴画,流了也是白流的汗。
滚到我眼前,滚进我眼里。
他们不是在一起了嘛,你哭什么呢。
我说,因为值得。

Re:無題

>钢珠一路滚,一路滚。
>一路滚进了那慢放的长镜头,蒙太奇的老画面,寂寞的招贴画,流了也是白流的汗。
>滚到我眼前,滚进我眼里。
>他们不是在一起了嘛,你哭什么呢。
>我说,因为值得。

我們有筆,永遠無懼。

  • 人體掌聲鼓勵
  • 2020/05/03(Sun.)

無題

开始以为他们是被困在从前的夏天,中途觉得他们被彼此困住,后来越读越感觉龙和章就是道玻璃门,就算隔着十几个夏天蒸腾的暑气遥遥相望,还是能把彼此尽收眼底,看到的第一眼也都是1963或1978。他们困住了自己,相对无言地守着各自那扇门。
珠子也许不能打开玻璃门,却可以滚开毫不迟钝、就连影子晃动都挂念于心的自动门。
他们困住了自己,可能看不太清自己,看错过自己,但却永远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又或者,当知道那扇开开合合的门从来都是自动的,因为彼此身影而牵动的情绪从来无法避免,他们终于可以不用捉着影子猜测,而是抓紧了那个人。

好棒的龙章,好厉害的作者。
谢谢他们抓住了对方,谢谢A酱写出了这个故事和这样的他们。还要谢谢柏青哥和弹珠!
冒昧评论了有点多,希望没有打扰到。

Re:無題

>开始以为他们是被困在从前的夏天,中途觉得他们被彼此困住,后来越读越感觉龙和章就是道玻璃门,就算隔着十几个夏天蒸腾的暑气遥遥相望,还是能把彼此尽收眼底,看到的第一眼也都是1963或1978。他们困住了自己,相对无言地守着各自那扇门。
>珠子也许不能打开玻璃门,却可以滚开毫不迟钝、就连影子晃动都挂念于心的自动门。
>他们困住了自己,可能看不太清自己,看错过自己,但却永远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又或者,当知道那扇开开合合的门从来都是自动的,因为彼此身影而牵动的情绪从来无法避免,他们终于可以不用捉着影子猜测,而是抓紧了那个人。
>
>好棒的龙章,好厉害的作者。
>谢谢他们抓住了对方,谢谢A酱写出了这个故事和这样的他们。还要谢谢柏青哥和弹珠!
>冒昧评论了有点多,希望没有打扰到。

當然不會打擾!很歡迎!抱歉之前一直沒有回覆QQ
對章一打柏青哥的印象過於深刻,最後磨磨蹭蹭弄出這樣的一篇文來,能被人喜歡真的太好了。好喜歡你的解讀,這年頭可以收到這麼認真的評論真的好開心,有些時候覺得自己沒動力了會翻翻大家的評論,所以謝謝你給我很多力量。

  • 人體掌聲鼓勵
  • 2020/05/03(Sun.)

無題

写得太好了!!
被校错的钉子 滚了出去的小钢珠 终于看清了自己 在一起了呜呜呜

Re:無題

>写得太好了!!
>被校错的钉子 滚了出去的小钢珠 终于看清了自己 在一起了呜呜呜

告訴你,我就是那扇自動門,不可以跟我搶(欸

  • 人體掌聲鼓勵
  • 2020/05/03(S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