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二宮養好傷又回到四樓跟相葉同住,大野幾乎每天到樓下一起吃飯,每當櫻井來過夜,二宮就把空間讓給他們,自己到十二樓跟大野膩在一塊。
畫展終日那天二宮陪著大野搭上新幹線,陌生的城市裡他們牽著唯一熟悉的彼此並肩行走。推開另一扇展場的門,他跟他並列在那幅畫前面。
二宮看自己眼底裡大野的靈魂,看那粉色別離中緩緩綻放開來的夢。想起曾有的痛苦到如今幸福,每想一次都恍若隔世。
櫻井前些日子來找大野智談一張戒指草稿,想跟相葉求婚,二宮在旁邊聽著,虧他怎麼不先把相葉標記了再說,過兩天相葉發情期,櫻井翔就真的把人給標記了。
那天二宮下樓回家,相葉身上的味道跟櫻井交織在一起,櫻井已經出門了,二宮看相葉一臉藏不住的羞澀欣喜,他總是捨不得虧他的,只說這樣也好。相葉這才說其實試了好久的事,每次他都因為發情失去意識,昨天失敗後他們提議再試一次,沒想到成功了。
兜兜轉轉,相葉擁有了自己想要的愛情,也許還是會害怕Alpha的,但那扇門終究有人走了進去。
櫻井在相葉生日那天,拿著大野幫他設計的戒指跟相葉求婚。
未能滿開的櫻花跟初生的葉芽一起刻在銀環之上,櫻井翔在相葉許完願望,吹滅蠟燭,拆完禮物後拿出戒指,拉著相葉的手攤開,把戒指放進掌心。
「你想要的愛要共同努力才有辦法走完永遠,這並非委身與你相配而是我心甘情願。相葉雅紀,你願意接受我,櫻井翔,做你的Alpha共度此生嗎?」
二宮靠在大野懷裡,看相葉雅紀緊緊抓住掌心的幸福,看他往前抱住櫻井的脖子,又哭又笑的說。
「翔ちゃん,我願意。」
玫瑰的新實驗室在郊外一間獨棟房屋,偽裝成普通民宅的樣子,二宮第一次去時跟松本一起,松本潤隱藏在玫瑰裡同時準備畢業論文,已確定在今年畢業。
二宮站在台階上刷磁卡,打趣說以往都在地底,如今到地上見到陽光反而不習慣。
松本來不及回他,後頭走上來的堂本剛接話:「既然見過光了,如今怎樣都不怕死。」
說完他們三個都笑了,熱熱鬧鬧地走進屋裡,新的實驗室比原本的地底更像一個家,而裡頭有共同經歷波折的夥伴們。
二宮邊笑邊想當初自己是為相葉進的實驗組,沒想到真為自己開出一條能愛的路。
櫻井跟相葉挑在櫻井生日那天跟櫻井家裡報告結婚的決定,那之前的新年櫻井由相葉領著拜會了他千葉的老家。
這對膩人眼睛的情侶俗濫地挑在情人節那天做結婚登記,他們沒辦婚禮,人多的場合相葉不習慣。兩家共同包下幾幢獨棟小屋,在千葉海邊舉行了一個很小很小、只屬於親友的儀式。
二宮那日喝了很多的酒,散會後他拉著大野回他們那棟小屋,關上門黏膩地吻上大野臉頰。
原先醉的是大野智,他掐完二宮脖子又去掐櫻井,然後換掐相葉,相葉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櫻井不救他,反而跟著鬧,他伸手在背後撈來撈去,好不容易撈到躲閃的二宮,趕緊把人往大野面前放。大野智看見心上人後鬆開相葉,這回更是抱上了就死不撤手。
直到大野酒醒放開手,才換二宮喝開了。
大野智半扶半親半抱,好不容易將醉著的人放到床上,二宮喝醉開始時話多,話多到最後又會安靜下來,眼下在床上只是看著他一個勁兒地笑,白皙的皮膚底下泛著淺淺粉紅,已經習慣的那股香氣濃上一點,他對大野招手。
大野順從地靠過去,二宮一摟上他的脖子,薄唇就跟著貼過來。
濕軟溫熱,沿著他的唇描繪模樣,一隻手往下解開褲頭,覆上他無須信息素勾引就被撩撥得半硬的下身,緩慢套弄起來。
這些日子,自身沒有任何需求也沒能有生理反應的二宮,都是這樣子幫他的。
第一次是某次夜裡,他知道再下去他會克制不住,依依不捨地把二宮的吻拉開。
「這樣不行,你會不舒服的。」他已經硬了,二宮沒有半點反應,但他知道他是動情的。
「我沒關係。」二宮說完又想親他。
「不行。」
「我的身體就這樣了,解除標記不知道還要多久,不小心拖上十年你怎麼辦?」
「你又不是工具……我自己可以……」
「我知道,問題不在你,在我。」二宮嘆了口氣,把臉埋在大野智胸口,是他自己害怕,是他需要靠這樣的碰觸讓自己心裡踏實,因為在他的心裡Alpha就是那樣,即使他知道大野智不是那樣的Alpha。
良久後他抬頭跟大野智說:「你不想勉強我做到底,總要讓我幫你解決。」
大野智看他良久,也許是想理解他這種人的可悲與可笑,但他又知道大野不會那樣看他的。
大野皺著臉摸過二宮看著那樣哀傷的眉眼,他也妥協了,緩聲地對著胸口處的那張臉說,下次吧,下次我就不阻止你了。
大野智放縱自己的聲音跟眼神,讓二宮知道他的Alpha是舒服的,更不忘在二宮套弄下身時纏著人的嘴落吻,不時側頭咬他耳朵,在他耳邊低聲稱讚他。
二宮拉他坐到床沿,跪在他雙腿間,把他高高挺立的慾望含進嘴裡。滿室的海洋味,窗外有海,屋裡也有海。這些日子以來,二宮是越來越熟練了,不時給他變新花樣。大野智感受著二宮的投入跟進步,看他吞吐間探出來滑過柱身的舌尖,交纏他抬眼時挑逗自己的目線。
每次二宮幫他時臉上都是滿足的,他看著這樣的二宮,心中總有不捨。
釋放後第一時間把人往懷裡扯,扣著他的腰不讓走,撫過那張因為賣力幫他解決慾望而汗濕的臉,他總要讓自己去貼二宮的唇,鑽開他的齒,嚐他嘴裡自己的味道。
大野太明白這樣的歡愛裡,他沒什麼能給二宮的,唯有交付出更多的吻。
跟更多的愛。
二宮登記為第一批解除標記的測試者時,距離那場波折已是兩年過後。
大野智就在一旁看他毅然簽下名字沒有阻止,因為他相信二宮說的:不會有問題的。
相葉已在動物園當了一年多的保育員;櫻井成功交出論文畢業,進入集團工作,二宮依然沒搞懂他在做些什麼;大野智還是在畫圖,他現在不太去學校了,偶爾幫忙熟人的劇團做演出。
婚後櫻井也算是搬進四樓與相葉同住,二宮一天搬一點,最終挪窩到大野智的十二樓去。他們還是在相葉的客廳吃晚飯,大野二宮跟相葉輪流煮,櫻井負責食材補充。
二宮跟松本走得近,不時邀人回家打電動,大家也就慢慢熟悉了。後來發現松本廚藝好,更是盼著他越常來越好。二宮喜歡松本,沒忘記當初在學校是他幫自己說話,儘管他想松本當時之所以開口,更多原因是因為學長姐的批評牽涉到他崇拜的櫻井翔。
可惜櫻井的優良形象已經在無數個晚上,由相葉不小心過大的肢體動作、二宮毫不留情地吐槽、大野時不時的突發爆料給毀了。
最終完全毀滅那次是他們五個決定來個京都郊外露營,營地有個關卡挑戰式的空中迷宮。他們那時才知道櫻井翔懼高,當櫻井翔站在空中不願滑到地上時,在他身後的松本潤答應幫他數數,數到二那瞬間把人推了出去,連帶著對櫻井翔的崇拜也一起丟掉了。
大笑聲與喊叫中,取而代之的是與崇拜無關的真摯友情。
注射分三期,注射後服七天藥,休息幾日觀察情形,若評估許可便進行第二次注射,如此重複三次。他們認為第一期反應最大,因為剛開始調整濃度,他們預估的劇烈反應是信息素的紊亂,可能會有突然猛烈的發情,也可能極度冷感到無法感知任何氣味,最壞就是兩種交替且切換頻率未知的情況。
第一次注射完當天,大野智帶著二宮回家,無論是誰都將在這周被謝絕會客。為了記錄資料,原先他們要讓二宮住院的,只是考慮到可能引發的發情,加上是熟人,商討後決定改以每日固定時間派人過來幫二宮測量所需數據與抽血,血液帶回實驗室分析。
大野跟相葉再三保證若有任何計畫外的狀況,絕對第一時間連絡他們,二宮靠著他昏昏欲睡,相葉滿臉擔心,櫻井站在他身後也是一臉嚴肅,松本把手上那袋裝著實驗組認為可能用到的所有應急物品交給他。
「那我都在樓下喔,我跟翔ちゃん還有松潤都在,你們有事情一定要說喔。」相葉不斷地說著,直到大野攬著二宮的身子把門緩緩闔上。
二宮在床上睡了很久,醒來神采奕奕,沒感到任何不適。大野智就睡在他旁邊,側著身子睡的,正臉對著他。二宮伸手去捏大野智的臉,觸感柔軟,讓他不自覺地使上勁揉。二宮一直揉到大野智醒來才停止。
「怎麼了?」
已經入夜,大野聲音滿是疲倦,但二宮似乎無法同理這些。
「餓了。」
「那你等我,我去弄吃的。」現在的情況,大野智不敢怠慢,馬上清醒了。
「嗯。」
二宮睡不著了,總覺得特別有活力,一定要起來動一動。
他直直坐起來,摸摸脖子處,氣味並沒有任何改變,還是跟以前一樣。明明已經是自己家,他卻像第一次見,所有看見的東西都想摸摸碰碰。相葉家裡他的房間,在這是大野的舞房,房間四面牆都安著鏡子,角落放著一台音響,還有能收藏幾百張CD的CD架。
大野這兩年多半在畫畫,二宮相對沒什麼機會到這房間,此時翻過大野智的CD,看他收藏的唱片。Michael Jackson、松山千春、Bon Jovi……嗯,都不意外的選擇。來自北國OST?Panic! At The Disco?Jem?
隨手挑了一片放到音響,邊聽邊打開更多盒子,大野智拿著吃的進到舞房時,就看見二宮身邊散著開著的光碟盒跟歌詞本。才剛將蔥花豆腐以及最速成的雞蛋跟吐司放下,二宮隨手拿起吐司塞進嘴裡,目光還專注在手裡的歌詞本上,大野連忙把盤子遞到他下方,免得吐司屑掉得到處都是。
他們聽了幾張二宮挑出來的CD,大野智在旁看著他吃,陪著他聽音樂。大野收藏裡有很多為了練舞而收集CD,二宮起鬨要他跳一段MJ,大野智真的為他跳了一小段。二宮笑得可開心了,鼓譟著喊他大師,一曲終了,又換一張,這次是個慵懶的女聲,有種魅惑人心的神祕感。
鋼琴聲落下第一個音,氣氛一變,房裡原是屬於大野智的海洋味,因為跳舞比平常更烈一些。另一股氣味猛然爆發,屬於二宮的香味迅速蓋過大野的,二宮只覺得一陣暈眩,手中的CD殼掉到地上,摔出一條透明裂痕。大野沒空理會那些,他往後倒的二宮撲過去,在敲到頭前把人抱在懷裡。
席捲而來的是難以抑制的情慾。
二宮只覺得暈頭轉向,殘存著的理智告訴他剛才的亢奮果然有問題,明明應該被自己信息素蓋過的海洋味,感知裡卻成了再顯著不過的指標。兩手情不自禁地拉扯大野智的衣領,湊過去想吻他。他感覺自己無比需要大野智擁抱,想對他敞開自己,讓自己被他填滿。
「抱我。」大野智滿是焦急的臉就在面前,將他扯到一個夠近的距離,便急急地吻上去。
大野怎麼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擁著懷裡癱軟有如無骨的人,糾纏著他的舌,迫切地吻他。他想愛這個人,窮盡自己一生愛他,再捨不得他受任何一點苦。
親吻和信息素愛慾交纏,情慾終於回到二宮身上,是二宮重新硬挺疼痛的下身,是二宮已然濕潤著期待大野填補的後穴。Alpha的氣味包裹著二宮全副身心,距離上次如此感受不知已過多久,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他對這樣的自己陌生、對性慾在身上造成的反應陌生。
大野脫他衣服時滑過身軀的手指點起一串火焰,滾燙的熱流讓他不由自主呻吟起來,哀求著他動作快一點。
大野何嘗不想迅速佔有身下的人,忍著衝動偏頭去啃二宮的脖子,Alpha的信息素翻湧在空氣裡頭,Omega捕捉它們如同飲鴆,多少解除一點己身的渴。
終於除去二宮上身的衣物,捉下他環在脖子上的手,按在地板上與他交扣,大野伏在二宮身上,唇舌從頸邊移開,滑到二宮袒露出來的乳首上。才剛將挺立的乳尖含進嘴裡,來不及挑弄啃咬,便收穫了顫抖的呻吟,身下的人挺起胸膛,暗示他一切並不夠,訴說著他還要更多。
「嗯──嗯嗯──」二宮黏膩的呻吟裡帶著一點點哭腔。
二宮不知何時自己踢掉了半截褲子,他彎腳去纏大野的腰,想將他的下身壓往自己,卻受制於纏在腳上的褲子沒有成功。大野明白他的意思,順著白嫩身軀往下探,最終脫去二宮身上所有束縛。大野的衣服被抓出無數褶皺,跨間的鼓起示意著他用了多少力氣在隱忍。
隨手將早已溼透的內褲扔到一旁,大野手掌覆在二宮穴口,感受他體內深處傳出的高熱,他低頭舔吻二宮的肚臍作安撫,食指順著那濕濡的源頭緩慢滑入。二宮反應強烈,瞬間拔高了的聲線,更多的體液從穴內湧出,當他手指開始抽插,更是再難抑制聲音裡的顫抖。加入第二根指頭時,將挺立的柱身一同含進嘴裡,他含弄二宮的器官,吞吐間兩根指頭用上一樣的頻率在二宮的穴內進退。
大野智把第三根手指放進去的時候,二宮在滿室的茶香裡難受地哭了起來。
「不、不要了──你進來──進來──」二宮伸手胡亂地抓身下的大野,想讓他別再擴張自己了,卻什麼都沒能抓住,大野的髮絲從他的指縫間滑落。
終於大野吐掉他的性器,貼著他的身子,對著他的嘴吻了過來。二宮意識早已抵達流放的邊境,他不過是個失去思考能力、沉浸在慾望與信息素中的Omega,能做的唯有無助地承受Alpha在他身上肆虐。
「可以了?」貼在耳上的大野聲音低沉,震得二宮耳膜發疼,他慌亂的點頭,更多壓抑不住的淚滾落到地板上。
大野把二宮的眼淚一滴一滴收進嘴裡,進入二宮身體之前用吻封住愛人的唇,想讓兩人滿足的嘆息直接化在對方嘴裡。
冗長的開拓理當提供足夠的潤滑,緊得不像話的身體還是讓他們不得不放開彼此,一同忍住這最後一點的痛楚,大野智的器官一點一點撐開二宮的身子,二宮感覺自己的空虛被大野一吋一吋緩慢填上,直到最後完全沒入。
戀人體內的緊緻溼熱讓大野不得不用全身力量克制本性,刻在骨裡的原始慾望讓他想就此放開一切顧忌,直直地在屬於他的Omega身上逞凶。
最終等二宮適應後才緩緩抽送起來,第一個起落就引起連串的呻吟,過程裡磨過二宮體內每一處,他們緊緊貼著彼此,二宮的東西隨著他的動作在他的腹部一下下撞擊。
二宮嗓音細尖,囈語般的哀求與音樂裡的女聲合在一起,歌詞裡的驚奇讚嘆,讓兩人的歡愛有如神聖儀式,只不過更加激烈、更加失去控制。
每次進出都讓大野感覺自己已達極限,而他每次挺進也讓二宮理智逐步拋出腦外。
一雙手撓著大野的背,眼睛失神地望著,什麼都沒能看明白,隱約中還恐懼著情慾會在下一秒離自己而去。意識已然游離,二宮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都是什麼,依稀知道大野是在聽見他的要求後才捧起他的腿,他被抬得更高一些,之後每次刺入的位置也就更深一點。
音樂早已放完,房內僅剩二宮難以抑制的叫喚,起先不知道在喊什麼,最後找到了大野的名字,兩人肉體相碰發出淫靡水聲,比之更加催情的是二宮滿載情慾哀求的一聲聲智。
一片迷濛間二宮睜眼,突然間明白了,面前的大野滿頭的汗水,似乎下一秒就會砸到自己臉上。然而再猛烈的信息素也沒讓他的Alpha失去理智,大野眼裡愛慾滿溢,眼底深處仍有一絲清醒。
二宮想他還是幸運的,這輩子還能遇上這個人,然後,還能為這個人留下淚水。
「和也。」他一直在看自己,此時輕聲開口喊他。
他抱著大野的臉親他,讓他在嘴裡喊自己的名字,體內的律動加快了,無比強烈的快感,讓他不得不放開人,仰倒進一片洶湧海潮中,生殖腔沒有任何的動靜,他卻感覺他成為大野智海洋的一部分。
偶然偏頭看見兩人在鏡子裡的樣子,他白皙的腿纏著他的腰,大野黑上幾個色號的手臂捧著他的臀部好讓他們貼得更近,彎曲的指節在他的皮膚上留下痕跡,那顏色對比太過煽情,大野智退出去又頂進來,他看那畫面不由得緊縮身子,大野的悶哼於是傳進耳裡。
四周都是鏡子,鏡子照出對面的鏡子,又照出鏡子裡頭的鏡子,然後是鏡子裡的鏡子裡的鏡子。彎成一道弧的背部不知何時留下紅痕,Alpha的性器在他體內進出,樣子模糊,看得並不清楚。每面鏡子裡兩人都交纏著身體,他與鏡裡的自己對看,那瞬間好似所有毫無關聯或緊密相關的平行世界裡,大野智都必然在愛二宮和也。
「不、不行了──」大野一個最深處的頂弄,早已瀕臨極限的二宮再難克制,抱著大野的脖子渾身顫抖地射了,精液沾滿大野腹部。高潮時後穴緊緊纏住了大野,讓他跟著在他體內注入一股又一股熱流。
信息素沖過二宮的神智,讓他昏了過去。
清醒的大野愛憐地吻二宮閉著的眉眼,修長的指頭輕撫他因激情而泛紅的臉頰,他一根一根順平額上被汗浸濕的瀏海。隨著時間二宮臉上的紅潮逐步退去,原先滿溢在房裡的氣味也慢慢平息。
大野智擁著自己這輩子都放不下的人,把臉埋在他的頸間,貪婪地呼吸那終於能被辨認的味道。
帶來末日的洪水過後,是無比的天晴。
過往的一切都要離開了,新的未來,正要到來。
二宮和也在陽光中醒來,葉子要落盡的秋末,渾身赤裸的大野把他抱在懷裡,整夜相偎相依的他們不曾感覺到冷。房裡的氣味很清晰,不只大野的,還有他自己的。他的氣味是茶,更準確一點來說是金萱茶,茶湯金黃、滋味溫醇,氣味淡薄帶著一點花香。
這讓他知道一切情況良好,儘管解除標記的路才剛開始,後續追蹤還長達半年。
他在他安穩的呼吸中想昨晚每個細節,所有他還能記得的都被細細咀嚼了一遍。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大野睜眼時的第一眼正對上他的視線,那人垂著一雙瞌睡著的眉,緩聲道早,然後湊過臉來討吻。
大野智的愛底定在那裡,二宮和也還是不信靈魂的,他始終是個科學家,相信物質。然而怎樣也改變不了大野是看見他周身荒漠後陪他慢慢地走,於是跟他一起來到大海面前的人。
改變不了大野智是讓他就那樣子,只好愛上了的人。
餘生裡他像一枚茶葉,被大野的溫柔浸泡,緩慢舒展成最原本的樣子。
不信靈魂的人擁有了自己的半身。
一個人是否找到此生的靈魂伴侶,與他信不信靈魂從來無關。
而每一口跟大野同過的日子,都回上了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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