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二夜前第二次的手機鬧鈴聲迅速擊退了因為晨勃與春夢而起的請假念頭，相葉翻身下床進了浴室，在沖澡時解決了自己。他的大腦偏涼的水而清醒，但夢沒有過去。無論是古色古香的庭院，還是青春滿溢的球場，閉上眼好像就能身歷其境。
相葉忽然意識到，那時的水溫就像現在沖刷他的這股水柱，溫度不高。
一瞬間，口腔彷彿又被人入侵了一次，相葉極盡所能忽視了嘴裡的異物感，他迅速沖掉身上的沐浴劑，關水、擦乾、離開。
相葉穿上燙得工整的白襯衫，打理好面容，他今天一定要準時下班，找一間普普通通，最好是連鎖大企業旗下的書店。他要找個可愛的店員，可能因為對方介紹而買下自己根本閱讀不來的短歌或詩集，然後帶著愉快的心情回到這個家裡。
然而工作便是一再又一再地歷經事與願違。
相葉的挫敗跟著他，從早晨特別不順利的會議開始，到因為上司發火而變得極度匆促的午休時間，從扔掉來不及吃完的午餐到不得不再次配合部長的延遲下班，這一延遲，等到他終於踏出那輛二十三分鐘電車，走上回家的小路時，時間就跟昨天差不多晚。
如今，他面前就是那個岔路口，他可以直接右轉回家，然後睡個好覺。
但不只工作，生活也是一再又一再地經歷事與願違的。
相葉根本無法管住自己，他眼角的視線迅速背棄他十秒前下好的決定。
溫暖的黃光，綠意盎然的植栽，相葉又一次推開了那扇門，這一次店員正巧站在近門的書架邊，一轉頭正好對上相葉的眼。
像夢中所有的蕩漾都在此刻堆疊成了一次餘波，勢不可擋地沖上相葉的臉頰。
店員像對相葉窘迫的原因了然於心，彎起眼角微微一笑，緩聲說：「歡迎光臨。」
也許是相葉到得終究比昨日早上那麼一些，也或許是這次相葉進門的時間點並沒有打斷任何人的閱讀，店員的態度比昨日親切許多，只是相葉心裡七上八下，不時生出奪門而出落荒而逃的念頭。店員介紹他有一半沒聽進去，憑著直覺胡亂點頭，接過店員介紹的書，隨手指向店裡另一頭角落的書架，堆起一臉的歉意，「謝謝你，這本我要了，那個……我想自己到那邊看看。」
店員的眼角餘光在今夜第一次移向了掛鐘，只是一瞬的事，相葉卻不知為何捕捉了這個眼神。
「當然。」店員說，禮貌地讓出一步，「請不要拘束。」
那是一櫃畫冊，正中那本方形硬殼書的那張封面相葉見過，大量的金黃色，如陽光般溫暖，闔眼的女子被人深情地捧住後腦，沒有露出正臉的黑髮男人的嘴唇，正輕巧地落在她唇角不遠處。兩人是如此貼合彼此，站在一地開滿碎花的翠綠草地之上，相葉站在古樸的書屋中感受穿越彩墨，亙股不便的所謂愛意，直到他終於因為一聲輕響轉頭。正在整理窗台的店員先生放下的那座雪花球，內裡碎花般的亮片飛舞，讓人一瞬間花了眼睛，難以看清雪花球裡的真實。紛飛的碎花逐漸慢了下來，但相葉沒有見證那個世界重新回歸靜止的時刻，那位姿態筆挺、眉眼英俊的店員先一步走向了櫃檯。
「抱歉讓您等待，請問您是要結帳了嗎？」
相葉走到岔路口時頓住腳步，回頭看已經熄燈的書屋。這次他不再像是失足誤入了，卻也說不上來應該是什麼。他沒有因為任何人的可愛而買下看不懂的詩集，他入手了一本遽聞用字淺白但情感深刻的輕薄小說，他走向自己的住樓，始終心速穩定，但有些說不上來的什麼飽脹了他的胸腔。
這晚，在沉入睡夢之前，相葉又聽見了對方介紹書時的嗓音，沉著且清晰地介紹著故事，言語間似乎早已知曉他不曾說出口的窘迫，他記得，當他真的開始細讀那些書的介紹文字時，對方嗓音裡的變化。他知道店員被他的行為鼓舞了，他還能感覺到，店員前一刻才緊急止在喉間的溫聲勸誘……
四、第二夜相叶即将转醒的时候觉出哪里不对劲，屁股上像是顶着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他迷迷糊糊探手去摸，摸到一片灼热，心里着实该惊一跳，却又似乎没有那么吃惊。
搭在腰上的手随着他的触摸动了一下，随即身后的人果然缓缓醒来。
相叶慢慢转过头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醒了？几点了？”
“……”相叶转回身伸长了手臂，想要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一眼时间，却又被身后的人捞了回去，紧紧扣在怀里。
热腾腾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间，低沉的声音撒着娇，却又满是性感的味道。
“不管几点，先不要起了好不好。”
他应该挣扎，应该疑问，应该说些什么。
但是没有。
他仿若习以为常般转过身，双手懒洋洋地搂住身畔的人，抬起下巴默契地接住对方递来讨吻的干燥嘴唇，将它润湿，然后衔入口腔中慢慢品尝。
窗外传来声响，微弱的风刮过窗边那片缀满干枯树叶的秋末枝头，尚有清脆鸟鸣，同阳光一起被薄纱窗帘浅浅遮在外面的世界。
窗内则早已升温。
不知不觉探到他睡衣领中的手熟练地解开上衣繁复的纽扣，胸前樱红色的乳首被人细细品尝，舌尖离开时勾出细细的丝，那一片潮湿的敏感之地立刻因暴露在空气中的凉意而精神抖擞地耸立。
而后肚脐也没有被放过。
紧接着是耻骨联合下那片隐藏在内裤中的隆起。
相叶忍不住想要哼唧，可无论怎样哼唧又都觉得不够爽快，隔着内裤布料的舔舐令被裹缠其中的性器隐隐作痒，他忍不住弓起身子想要寻求更多，身上的人却坏笑着停下了动作。
那人问他，“怎么样，我技术有没有进步？”
他应该怔愣，却脸红着点下了头。
那人便开心地笑，又问他，“那我今天可以进去了吗？”
进……进到哪里去呢？
他的手指被轻轻握住，引领着抚摸到早晨戳醒他的那团灼热。
“好孩子，帮我摸一摸。”
他于是听话地摸一摸，再摸一摸。他低下头，看到那条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内裤中愈加苏醒的形状，忍不住吞咽，又忍不住将手顺着内裤边沿探了进去。
坚硬而柔软，灼热中似乎有跳动。
那人似有颤抖，握着他的腕子叫他，“乖孩子，动一动。”
说着，未等他动手，反倒自己挺了挺腰，在相叶的手心里撞了几下。
相叶顺着阴茎上的经络抚摸，不急不忙的，把人逼疯。
至整个人终于被不耐烦地压到身下，性器顶到了入口，他才从严丝合缝的天真无邪里暴露出一抹坏笑，随即熟练地再次伸长了手臂摸到尖尖上最脆弱之处，按了一下才一把握住全身，恰到好处地揉捏起来。
搓得差不多了便自己放到小穴上方，试探着想要塞进去，一时又不得章法。
身上的人便笑他，而后约莫也有些难耐，抬手将他细长的双腿折到胸前，他握着他的手，他握着他的小兄弟，似乎很轻松就顶了进去。
顿了半晌，那人瞧着他，一脸“疼吗”的询问表情，他摇摇头，于是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动一动？”
“你动一动。”
那人便温柔地动，他仿佛从来都知道这人是这样的性子，哪怕欲望压顶，也能毫不猴急，而是慢慢享用接下来总能得到的快感。
他也仿佛从来都是被这样的他吸引。
杵与臼辗转研磨，相叶皱皱眉头，那人便停下，问他哪里不适。
他嫌双腿折在胸前羞耻又难受，还够不着唇舌接吻。
那人笑起来，圆圆的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眼尾几条皱褶仿佛雨水落在湖中荡起的清波。
他们于是换了个姿势，仿佛刚睡醒时那个样子，相叶侧躺在他怀里，两个人四条腿层层叠叠纠缠，身后的柔软里连接着爱人的性器。
他扭着脑袋与他接吻，有湿意洒落在唇畔，也无人在意。他的手搂着他搭在他肩上的小臂，他的手指揉搓着他胸前微微肿起的红粒，狰狞的床单因为身下用力的撞击而更加没了形状，可是谁都再也分不出心思去管它。
“太快了……”相叶颤抖着央求。
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在这样的撞击中纠缠打结，脑子里只剩下过分空白带来的嗡鸣，臀股被拍得发烫，有汗珠顺着腰线横穿过腰与腹、在大腿肌群中纵横。
然而这次没人在听他的央求。
那人不仅没有放慢速度，反而腾出一只手来握住相叶的阴茎熟练地套弄。
他又叫他“小朋友”，问他“想射吗”，哼笑间，粗重喘息就在相叶耳边。
相叶忍不住呜咽，却又因为这样的姿势被横锁在怀里无从挣扎，只能任由自己在仿佛无限颠簸的抽插中哼哼唧唧着往巅峰不断攀升。
“乖，想不想射？”
他乖乖点头。
帮他套弄的手却突然放慢了节奏，大拇指堵住尿道口，令他活生生地要将呼之欲出的发泄再憋回去。
他咬着嘴唇，皱紧眉头。
那人便又在他耳旁轻轻吹气，问他，“等我一起好不好？”
他这样温柔，他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只能乖乖点头。
方咬紧了嘴唇，又被强硬撬开，唇舌缠卷片刻，那人专心于身下的动作，又很快将吻抽离。
身后的撞击与身前的抚弄再次以同一个速度加速，他吱吱歪歪着呻吟叫唤，穴口被磨得发麻，前方又充血难熬，听到人在他身后喘息着询问“射在里面好不好”这样的问题，也立刻点点头，只恨不得快些给他，快些让他泻，快些令他痛快。
“我要到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反倒是他先忍不住喷出一道白色弧线。
而后才感觉到身后几下深撞之后，甬道里迎来一股滚烫的喷涌。
他忍不住重重叹息，等那人余韵中的几个颤抖过后，将他紧紧拥进怀里。
“不想出去。”
他该有怎样的反应呢？
他不知道。
可他竟轻轻地笑，揉着停在胸前的手指尖，肉体与灵魂都感到满足。
两双手叠在一起，两根手指上的银色戒指一模一样。
这一天，相叶雅纪是被闹铃叫醒的。
关掉闹铃后，他仍有些不清醒，翻过身看看窗前，不是薄纱窗帘，而是薄荷绿色的遮光布。
“原来是梦吗？”
梦中那人清晰的一颦一笑明明还映在脑中，仿佛梦中是真，醒来是梦。
（待）
[8回]
P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