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種戀愛裡

Little Fox

 　　　　　（SK，單一篇）

　
　
大野智是有意的，事情變成這樣子他也算是半個始作俑者，也許更多一點，大約七……成左右。剩下的才歸給了二宮和也。

大野智攔過二宮的腰，提起臀部，這種時候的二宮總是渾身軟綿，大野智低下頭用舌描那條因為彎折而越發明顯的脊線，二宮和也一個姿勢不過維持個幾秒就又要往前趴，這也不是大野智挑逗的技術好，而是二宮在這種事情上，總不願出什麼力。

大野智往下滑了一點，在就要往更令人羞怯的地方之前退走，雙手一握將二宮重新提起來，張口咬了二宮側腰一口，說：「你也堅持一點。」

「……」二宮沒應聲，連聲喘息都沒有，不過很輕微的動了一下算成配合，可大野智看得細，也就看見那藏在枕頭下，枕緣露出不到一個指節的指頭是如何按緊了。

大野智在心底嘆了口氣，抓過一旁那管脫衣前就扔在那待用的潤滑劑。

×

二宮和也是大野智新換的經紀人，上一個經紀人沒有處理好人際，簡單來說四個字，交友不慎，一兩張不是很好的照片差一點被曝光。新調來的二宮和也不新不舊，當時手上有個剛進公司的年輕新人培養了半年，那年輕人據說性格特難搞，居然還是讓二宮帶著接了不少工作。大概是看著大野智本身也不是那樣受教的人，固執得很，一個不注意皮膚就黑上兩個色號，於是就把他扔給二宮帶。

二宮確實能力很好，以往他也就發片期上上節目宣傳，畢竟他不會說假話，以前上綜藝節目的經驗讓他知道那種綜藝流程走得太快，他抓不到節奏、更不習慣鏡頭，每次特寫他常不知道手腳要擺在哪裡才好。新張輯錄好半張時，二宮送他回家後沒走，在他一臉茫然時推著他進電梯，然後花了整晚跟他分析上節目時他應該怎麼做才會有更好的效果。

後來那次宣傳期上的綜藝裡面，其中一個拿了幾期內收視最高，他的名字甚至上了搜尋榜單，雖然不過維持一個晚上。

二宮是那樣彎著背坐在電視機前的地板上，仰頭盯著螢幕裡連大野智都不怎麼在意的自己，看得仔仔細細，些微的表情都不錯過。鏡頭追著主持人，自己不過出現在螢幕中的邊邊一角，影片暫停時他甚至一時間找不到自己，可二宮回頭對他皺眉：「這裡，你差點睡著了吧？」

手上還拿著遙控器。

大野智真的想不起來當時的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了，倒是螢幕裡的自己看起來真的像睡著的樣子，他皺眉瞇眼看螢幕上定格的自己好一陣子，最後猶豫著朝二宮點了下頭。

「注意一點啊你，不然找個好時機睡，讓別人能吐嘈也行。」

二宮說完又回頭繼續撥放影像，大野看二宮與電視兒童如出一轍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坐到他旁邊去。他上廚房拿了啤酒給二宮遞過去一瓶，二宮擺擺手說等等還要開車回去，大野智把手往前一伸，微嘟著嘴。二宮和也此時看大野智也像看三歲兒童，可大野智不管那些，執意要他喝：「你可以住我這。」

「那謝啦。」二宮沒再拒絕，接過啤酒拉開，大野智靠著二宮，兩人用一樣姿勢看電視機裡花花綠綠、形形色色的人來去，活物永遠印在死物裡。

大野智灌下好一大口啤酒，他想自己為什麼會執意坐到這裡，他跟二宮平日幾乎不說什麼話，今晚也是一如往常地安靜，也許是因為小時候看電視時，姐姐總是在他旁邊陪他吧。在他家，媽媽看電視時，爸爸也不曾讓她落下。

二宮身子往他身上傾過一些，碰碰他的肩膀示意他注意，二宮倒帶重播主持人說的話，瞇著眼睛跟他說，說到一半還要拿著啤酒喝上一口，「你看他這邊這麼說，你其實可以裝傻或者假裝惱羞成怒……」

「比如說什麼？」大野智盯著二宮和也的側臉看，死物裡照出來的光打在活物身上，鮮活起來的還有二宮的眼神，連帶活了二宮和也整個人。

「喔，很多啊，比如……」勾著嘴角給他分析，不自覺中加上表情示範，後來大野智每個二宮的建議都問他要範例，二宮也就一一示範好幾個可能性。

×

又一次二宮和也上大野智家時，拿著的是一小疊黑白照片，二宮站在電視機前，彎身敲敲桌上那幾張裡頭除了帽子清晰其他部位都模糊得不行的照片，指著那連他親生母親都不能保證能認得出的大野智，讓他以後別再去喝酒。

「又沒有異性。」大野智抱著一顆枕頭坐在沙發上，應了回去。

「你喝醉會變成什麼樣子我早就聽說了。」二宮嘆口氣，他帶大野智不算久，也知道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大概就是沒什麼架子，相對的也就沒什麼演藝人員的自覺跟緊張。

「私生活總該有點調劑吧，我也沒剩多少娛樂了……」二宮抽走他手中的抱枕，原本是不讓他逃避的，聽見大野智這話反手把抱枕往他臉上扔，「誰才偷溜去釣魚的！你知道你皮膚突然變黑，給拍照的團隊帶來多少麻煩嗎？」

大野智把抱枕從臉上拿下來重新抱在懷裡，就見二宮居高臨下的看他，他們對看良久，最後二宮拿走他懷裡的抱枕，自己抱住了坐到他旁邊空著的沙發上，輕聲地說：「……你這酒品是沒人跟著不能喝啊。」

「那你也來不就好了。」大野智沒再去管那顆抱枕，他看著二宮，任性地幫他添加更多責任。

二宮和也跟大野智對看，他們兩人都有那種沉得很的眼神，不自覺地各自吞走了對方的魂。

×

大野智第一次憑藉著慾望留住二宮和也的時候，心下是興奮的，他這樣的工作，這方面找不到什麼口風夠緊的人，幾乎所有的人他都不能信任。

可這不是他留人的理由，二宮已經跟他走過三張專輯了，兩年又多一點點的時間，期間甚至幫他爭取到一次擔任電影配角的機會，二宮手上只剩他一個，他真的陪他參加了所有他願意告訴二宮的飲酒場合。後來大野智發現二宮的胃並不好，他微醺中靠在廁所牆上，二宮就在他面前吐得不行，可吐完酒醒後二宮開口跟他說的卻是他可以送他回去。

大野智知道事情不對的時間應該是更早之前，具體不清楚是哪一個季節、哪一個時間、哪一個眼神或哪一個動作，但他確定事情不對是因為那個二宮說可以送他回去的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要少喝酒。

就因為二宮和也在他面前因為陪他於是吐得不行這樣的事。

他突兀地減少了酒聚，二宮似乎發現了，大野智不知道二宮怎麼想的，他們之間好像有點意思又好像沒有，倒是這些日子二宮吃便當時會把以往留著不吃的先一步扔到他的飯盒裡面，後來身邊的人都知道大野智的便當是相比下好幾道菜份量更多的那個。

此時大野智身兼一檔訪談節目的固定班底，要做的事情不多，就是坐在主持人後方偶爾跟著做些反應，大野智在錄節目時可以看見很遠的另一頭有個人正縮著身子低頭，他知道那是他的經紀，戴著耳機沉默地用快得不行的手速打著遊戲。

來賓正說著他收過最誇張的禮物，繪聲繪影的說是如何收到一台展新的腳踏車，在演唱會後台的半路上，大野智聽他說得有趣，軟軟地笑起來。他沒收過任何粉絲禮物，二宮只收卡片，他的粉絲也都清楚這點，一直以來收到的也就是各式各樣的文字或圖，二宮會幫分類整理過後拿給他，方便他需要的時候看。

二宮把他的生活變得他只要專心做一些二宮交代的事情就好了，不是宣傳期時，二宮也會讓他隨興釣魚，有陣子釣魚釣得太兇曬成黑炭，二宮還跟他說能怎樣讓這事變成梗來說。

車子開到他家地下室，他問二宮是不是真的把所有粉絲的信都給他了，難道真的沒人違規夾帶禮物過嗎。

「粉絲當然都是愛你的。」二宮手指頭輕輕敲打著方向盤，那節奏是剛才那綜藝尾聲時他們一群人湊合一起跳舞的拍子，「只是你也知道，愛這種事情嘛，總有很多種展現形式。」

「……你就說吧，你過濾掉的、最誇張的是什麼？」大野智盯著那指頭敲動，心裡怎麼樣也揮不掉那在心中響起來的旋律。

「唔，看來絕對是用自己鮮血寫成的情書吧，還給你附上了照片。」二宮搖搖頭有些無奈，手握了下方向盤又放開來，大野智看那手指，氣氛並不是那樣的氣氛，可他也不懂為什麼就是那刻他被那手指吸引了。

二宮又開始敲同樣的節拍時，大野智開口問了句：「上來嗎？」

大野智問的語氣很怪，二宮的眼神跟著彎曲晦澀起來，他沒看二宮的臉，只是低頭看自己的手，二宮的手指停下動作，後來他沒回答他的提議，倒是開口問了別的問題：「我沒聽說過你是。」

「……因為沒多少人知道。」大野智此刻確定了二宮知道他自己邀請的是什麼。

二宮又開始敲打節拍，整整一首歌都要讓他敲完，他扭動鑰匙啟動了車子，卻是對要下車的大野智說：「你先上去。」

半小時候他給二宮開門，才知道他去買潤滑劑跟保險套了。

他很久沒跟人做了，二宮被他折騰得整個人都要散架一樣，至少二宮是這樣說的，在浴室裡幫彼此善後、或者說，他扶著二宮幫忙他善後時，二宮嘴裡唸著還好他明天休假沒通告，然後哀嘆自己明天早上得起床，大野智沒通告可他二宮和也還有會要開。

更緊一層的關係好像就在這樣的抱怨裡面默默定下，至少大野智是這樣想的。

×

大野智一個指節探進那個等待他已久的地方，二宮又往前趴了一點，他也就不得不伸手再去把人提起來。他們現在是連保險套都不一定要戴了，指頭緩緩推進深處，二宮的體內柔軟，大野智用手指抽插擴張著，又低頭去吻那裸著的後腰。

「哼嗯……」勾到一點的時候二宮往前一趴，再也不想管什麼堅持點的要求，大野智把他翻回正面，抓走那顆被他抱得緊緊的枕頭墊到腰後，他抓著二宮的腳踝貼在臉邊，看二宮因為這舉動做出了個怪表情，大概是想笑他卻又因為大開的姿勢害羞的緣故。

大野智側頭吻二宮的腳踝，二宮釋放過一次的陰莖早就再次抬頭，此時大大地展現在面前，大野掌心朝上對著二宮，二宮也就乖乖將右手搭到上頭。

他引著二宮去處理那展現在自己面前的慾望，勾著嘴角跟二宮說：「你自己摸給我看。」

貼在臉邊的小腿就要往回撤，被他給按在肩上不讓，二宮抬起另一條腿不輕不重的拍了他的側腰一下，這才自己緩緩地上下擼動起來。大野智看二宮一臉不自在的自慰，感覺自己早已蓄勢待發的陰莖更加腫脹了。他握著二宮嫩得不行的腳掌開始落吻，等他吸吮起指頭，二宮忍不住開口要他停下，「智、你…放開……不……」

嘴上說著讓他停，自己手上撫摸慾望的動作卻沒有停的二宮和也，輕易地讓他拉開雙腿，將兩根手指帶著潤滑劑一起送了進去。

他跪得直直的，二宮一條腿搭在肩上，他低頭是二宮撫摸自己挺立的慾望，兩團肉球隨著他手的動作搖晃，而藏在褶皺中的後穴如何吸附著進入裡頭的手指也被看得一清二楚，隨著抽送的指頭按壓，他更得以窺探內裡的嫩肉泛著的是哪一種紅。

二宮被他盯得不自在了，對他說：「你放下我的腿啦，都要抽筋了。」

說這話的時候咬了下唇，大野智心底笑著，二宮就是個可愛的人，他趴到二宮身上壓著他，手上沒有停止擴張，唇倒是很快得到了迎合，二宮抱著他的頸子與他纏吻，直到他按壓到內部那些微不同的地方，引來一聲亢奮的呻吟後才沒能繼續下去。

「你明天幾點要起來？」大野智拿著自己的性器對著二宮那已經擴張好的地方磨啊磨的。

「嗯……自然醒、呃——」二宮的話才說完，大野智就迫不及待地頂進來，然後剩下的就只有呻吟跟喘息，衝撞中二宮兩手亂抓，抓到那枚放在床上沒拆的保險套，隨手一扔，保險套掉到房間另一頭的地板上。

套子啪地一聲落地，大野智此時朝他一個撞，也就製造出相似的聲音。

後來——大野智讓他坐到身上，二宮討厭騎乘位，確實能入得特別深也特別爽，可他要付出的力量太多了，他坐在大野身上前前後後的扭著，就是不願意認真，大野智沒多久就受不住他這要動不動的磨蹭。

最終是他軟綿綿地趴到大野智的胸膛上，大野兩手抓著他的臀，被分開來的兩片臀中的孔洞迎合著大野猙獰慾望的進出，大野一下一下地頂，越來越快，二宮把臉埋在他的肩膀裡，最終是大聲地叫了出來。

屬於大野智的熱流衝進二宮體內，二宮將自己撐起一點點，兩人腹部間擱著的陰莖早已不知道流出多少體液，大野智伸手去摸，隨著他的揉按，二宮的陰莖一跳一跳地吐出白濁。

上星期有個應當是粉絲的人，對大野智總是沒有誹聞的事情想出一個新解釋，明明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還是讓他靠著節目截圖跟歌詞繪聲繪影分析出一篇洋洋灑灑的文來，說大野智跟哪幾個朋友的感情可能有貓膩。

那文裡頭的名字當然沒有二宮和也，二宮和也雖然常常使用網路，但並不喜歡社交軟體，但他必須看，分析被轉貼了不少，可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影響。大野智知道後皺了皺眉，二宮對他說如果事情變得嚴重——雖然他預計不會——但如果事情變得嚴重，他要記得打電話給那幾個朋友道歉。

大野智不喜歡二宮和也的名字不在名單上，卻又慶幸二宮和也的名字沒在名單上，他很少在乎這個的，讓人不開心的通常二宮都幫他過濾掉了，眼下這個其實原先也沒要讓他知道內容，是他自己問了二宮分析出來有貓膩的名字有哪幾個。

二宮又軟軟地趴到他身上，像太陽下曬著的動物，安穩放鬆。他們彼此身上到處都是來自對方的狼藉，又滑又膩，大野智講起那粉絲的事情，他問二宮自己是不是應該開個推特展現親民。

「愛你的人不會用你想要的方式愛你的，因為他們離你太遠了。」二宮轉過頭，對著大野智脖頸的方向，大野智把人往上擁了擁，還是對兩人的位置不滿意，最後乾脆翻過身來半壓著二宮。

「我倒不在乎他們用什麼方式愛我，我只在乎我愛的那個……應該也愛我的人……願不願意用我想要的方式愛我。」大野智瞇著眼睛說他覺得聽來特別複雜的情話，他以為自己捏透了這句話所有可以包容的涵義，可他說情話的對象是二宮和也。

「我記得你媽媽對你很好。」

「……我媽媽離我很近，雖然我並不常回去。」大野智緩緩地說，他想二宮總是需要一點點提醒，他們之間不能總是這樣，好像有又好像快要沒有，他低頭去看二宮的眼底，突然他們又回到那個二宮讓他別再喝酒，最後他讓二宮跟他一起去的那個晚上，那個被對方眼睛吞走的魂在對方眼底深處如今浮現出模樣，「是你選擇的位置離我太遠了。」

大野智的低音有蠱惑人心的資質，一直勾引著二宮和也。

二宮看著大野眼裡的影子，眼前的這人有些笨，事情並不是都在二宮的控制裡頭，他其實很早以前就失職了，他放縱著大野智跟自己踰矩的感情，如今已在彼此心底扎根，眼前的人還在覺得他站得遠。

眼底心底，哪裡不滿滿是你，偏要人說出口才願意信。

不過一手按下就能親吻到的距離，二宮拉下大野智的頸，重重地吻他一下，接著滿臉嫌棄地把人推開，起身的同時開口抱怨：「……哪有你想的那麼遠，明明一直就這樣近。」

大野智被推倒在床上，二宮起身往浴室走的時候還在說話，他聽得清楚，那是：

「跟你這人……真是心累……」

×

大野智從床上爬起來，跟著人走進了浴室。

「你不要鬧！」

「清理就好好清！唔——」

「喂！大野！走、走開……不……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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